樂觀,那些日子,他每天面對母親的一張沮喪的臉,唉聲嘆氣地話語,對他連話也不愛說。父親臭罵了他幾句之後,就用厭惡的目光代替了語言,他拿東西總髮出叮叮噹噹的聲音,甚至碗筷都乒乓地摔在地上,聽得孫濤的心好像跟著發出破碎的聲響。
姨媽來他家串門,孫濤聽到母親哭咧咧地對姨媽說自己命不好,孩子沒本事,一點也不爭氣,這個家就算完了……孫濤一個人衝出家門,在黑暗的夜晚獨自走了很久。他來到一個街心花園,坐在椅子上發呆。不滿18歲的孫濤幼稚地幻想他的父母能象那些外國的電視裡演的那樣,對他說:“你做得很好,你已經盡力了。”他太渴望父母能在他人生第一次感到挫敗、悲觀和無望時給他些安慰,哪怕不給他壓力就好了,可他們讓他難堪而且自責。
孫濤想著想著笑了,這確實可笑。當他不再因為父母的社會地位、經濟狀況自卑時,他體諒他們,他感激他們,他甚至為能有深愛他的父母感到自豪時,他們對他失望到極點,他們嫌棄他。後來孫濤發現自己哭了,他連忙將淚水抹去。他絕不是個懦弱的人,即使今年考不上大學,他不怕丟臉復讀,他要臥薪嚐膽,他有信心明年一定會考取。只是這次,他因為心痛而傷感。
老天好像和他開玩笑一樣,他還是考上了北京的學校,只不過不是理想的,專業也差。在他為不熱門的專業失望時,他看到父母臉上燦爛的笑容。臨去報道那天,孫濤的媽媽早晨4點就起來了,為他杆了麵條,以圖個條條順順的吉利,還炸了一大袋子油條,現蒸的包子,讓他路上帶著。父親幫他提著沉重的行李,用並不魁梧的身軀在擁擠的火車上費力的移動,幫他將行李全部放好。本來父母是想將孫濤送到北京,但被孫濤制止了,他知道兩個人的車票再加上到北京後的住宿費對他們家是不小的開銷。
站臺上孫濤看著父母臉上雖然帶著愉快的笑容,但母親早就淚流滿面了。他記憶裡沒見過父親哭,此時父親囑咐他路上的注意事項時,伴隨著朦朧的淚眼。火車駛出站臺,孫濤邊傷感著邊想起那個奶奶級女作家的一句話:沒有哪一種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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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濤依然沒有對自己與眾不同的性傾向抱以過多的關注,眼前讓他操心的事情很多,首先是上學、住宿、飯卡的花費,尋找幾份家教工作,與老師和同學的人際關係,與高中完全不同的學習方式,過去朋友、親友的交往,當然還有惦念中的父母。身為男生卻喜歡男人身體是個問題,不過這與其他諸多問題並列在一起,也不過是不盡人意的生活裡的一部分。
在大學裡孫濤過得還算愉快,他隨和的個性再加上覆雜問題簡單化的處事原則,使得他在宿舍裡倍受兄弟們的歡迎。他和一個叫丁邵的同學關係尤其好,大家都管丁邵叫盯梢。最初的交往緊緊起因於兩個人的一次閒聊,說起話來很投機,最後有種相識恨晚的感覺。盯梢長得高高大大,模樣也挺帥,但孫濤對他沒任何非分之想,後來倒是盯梢總盯著他,一來二去兩人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到了大三,一次孫濤與盯梢開玩笑,室內無旁人,再加上喝了些酒壯膽,他將被壓在身下的盯梢抱住,迅速地吻了他的嘴,吻的時間還不短。盯梢花容失色,撥開孫濤起身就衝出宿舍。從此盯梢總躲避著他。
那件事之後,孫濤心裡也害怕、沮喪、失落甚至傷感一陣。但很快他想這算不上大事,他盯梢平日裡在自己身上摸一把,掐一把的,甚至情意綿綿凝視孫濤,自己都為他解釋為性飢渴綜合症。如今自己反過來親他一口也不過分的。再說他盯梢有什麼了不起,都是男的,也談不上誰欺負了誰,而且論模樣,他單眼皮盯梢還佔了小爺的便宜呢。至於那朦朦朧朧的眷戀,既然他流水無意,落花也就不必自作多情。想明白後,孫濤對盯梢的態度是若無其事地與他說笑,所以到了畢業各奔前程的時候,他們還能挺友好的做朋友。
雖然孫濤對女性沒產生過性的衝動,但他也喜歡女孩子嬌羞,清純的樣子。他雖然還是延續高中的習慣,與相貌平凡的女孩有親密的交往,不過他清楚自己喜歡漂亮的女孩。然而問題是對他眉目傳情,甚至表白心意的都是些普通的女生,與這樣的女生拍拖,孫濤想絕對不如再找個盯梢那樣的男孩子不明不白地斯混著有趣。漂亮女生身邊都有大把追隨者,用宿舍里老五的話講,金鳳凰不會從天上飛來,要自己去抓。可如果讓孫濤去追女生,他不屑地想:歇了吧,累不累呀!
這樣四年下來,孫濤依然清倌一個,孑然一身。無論誰問起,孫濤都坦言自己沒談過戀愛,沒遇到過讓他心動的人。如果高中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