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不相差的懸殊，一般人握上去都會感覺到舒服。

身材修長勻稱，五官也同樣勻稱的高歌，握著這柄碧鱗劍對著身前的靈光鏡比劃了一式天人指路，發現身材修長強健且小麥膚色的自己，拿著這把造型纖細短小的劍實在是很不符合他陽光帥氣的形象。

高歌看著靈光鏡子中那雙黑白分明清澈無塵的眼眸中自己的身影，做了個古怪的笑容，自嘲道：“這造型可夠渣的了……”

兩米高的靈光鏡中，穿著黑色學生服的高歌也在同做著同樣的動作，嘴唇開合間，整齊雪白的牙齒亮的耀人。

小開領的黑色西服，領口繡了橘紅色的龍形條紋，同式黑色西褲，都是靈光蠶絲所制，內織了六個神文，加之靈光絲本身的特性，光潔避塵，這套校服，外型挺括，線條流暢，穿著舒適，是高歌唯一能拿的出手的衣服了。

今天，學校為他考上玉清景陽大學院舉行了一個表彰大會，高歌才會穿的如此光鮮正式。當然，若不是因為學校同意支付他在玉清景陽大學院六年的全部費用，他也沒功夫去理會這群尸位素餐傢伙。

可以說，高歌能考上玉清景陽大學院這所全國最重要的大學，依靠的是他在神文上的超群絕倫天賦。和他的老師、同學、學校領導半根毛關係都沒有。

作為一個孤兒，高歌並不憤世嫉俗，也不偏激狹隘。但在飽嘗生活的酸苦後，高歌的心早已經被磨鍊的堅硬無比。說笑無忌的粗大神經下，是永遠冷靜到冰冷的理智。

高歌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來。就像是今天，哪怕對學校的領導、老師們再鄙夷，高歌臉上依然笑的陽光燦爛。

十天後，就是去玉清景陽大學報到的日子。自此，高歌也從一個普通的孤兒，一步邁入了準精英的行列。憑藉他在神文上的絕倫天賦，高歌的未來一片光明。

想到這些，對於今天晚上的比劍，一向果決的高歌少有猶豫起來。幼時好友李陽的面孔，再次由心底深處浮現出來。轉瞬間，李陽忠厚可親的面孔就化作了一團悽慘恐怖的血肉。

自從那天知道李陽死訊後，高歌就有了心魔。原本要突破到第六層的金剛神力訣，也因此寸步難進。

心魔，是每個人在修道路上都必須面對的難關。對於低階練氣者來說，心魔都由內而發。李陽的死，雖然高歌沒有任何過錯，高歌的本心，卻產生了一絲動搖，因此，李陽的死也就成了高歌前進路上的心魔。

李陽的女朋友張瑩，在學校外被一群無賴所侮辱，不但破了元陰，更因為涉及到了醜聞，被學校開除。張瑩品學兼優，原本前程遠大，卻在一夜間跌入深淵。巨大的創傷，讓張瑩無法承受，就此消失無蹤。

張瑩也是孤兒所的孤兒，高歌對這個沉默的清秀女孩還有幾分印象。聽到這個訊息時，高歌也曾悵然嘆息。也是在那一天，許久沒有聯絡的兒時好友李陽找到高歌，兩個人大醉一場後，李陽不告而去。

在第二天，高歌就聽到了李陽因為擅自使用致命法術襲擊他人，當場被執法者擊斃。高歌聞訊趕到現場時，只看到地面上一灘刺眼的血跡。

事後，高歌多方打探，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來侮辱張瑩的是一群墮落的世家子弟。為首的正是天林市執法局局長的兒子。

高歌雖然沒辦法知道事情的詳細經過，但整件事的真相已經很明白了。張瑩的事暫且不說，李陽會那麼巧被當場擊斃，一定是對方早有準備。

知道真相的高歌很憤怒卻也很無奈。走正常的律法程式，高歌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勝利的機率。沒有任何證據，也沒有任何勢力支援，沒有超絕的力量，法庭怎麼會支援他。在這個延綿近萬年的古老帝國中，高歌雖然天資絕倫，力量卻渺小的如同微塵。

桂花飄香的時節，一百三十七名孤兒對著桂樹立誓，同甘共苦、生死與共。不過七八歲的他們，在面對這複雜艱辛的生活時，只能是團結起來。可是那稚嫩的誓言，也不過是眾人給自己的一點慰藉。十年過去了，還有誰會記得那個稚嫩的誓言，還有誰會在意那個稚嫩的誓言。

高歌也早已經把那誓言扔在了一旁，慢慢成長的過程中，高歌清楚知道的一個道理，人，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無論是三清天尊，還是西方佛祖，抑或是上帝，這些高高在上的神靈，真的存在麼？高歌不相信，高歌只相信自己。

在李陽死去後，午夜夢迴之際，高歌總會回到桂花飄香的桂樹下，和眾人一起念著生死與共的誓言。一次次從夢中驚醒後，高歌知道他騙不了自己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