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的那一幕，不自覺地眼淚已經溢滿眼眶，手中的羊皮紙已經因為她的失神，掉落在地上，捲開了，紙上大大的黑字宛如一張畫一樣驚心動魄，敲打著火瑩的內心世界。

火瑩也沒撿起地上的羊皮紙，只躍上自己一貫喜歡的白馬，“青煙，我想休息了。你幫我打聽蕭燁的事吧，如果發生了什麼你覺得嚴重的事就用飛鴿傳書來找我。”

“是，屬下知道。”青煙比火瑩的年齡要大一點，自然比紫煙要大，自不會像紫煙一樣感情用事，對她而言，只要是護法的命令，她一定遵從，不問所以。

火瑩一揚長鞭，白馬疾馳而去，不帶一絲留戀。

飛影組織的總部，一身素衣的高傲男子站在一棵楓樹之下靜靜地看著，眼神中滿是傷痛，嘴角卻有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好像他的魂已經回到了一個充滿希望的地方，好像回到了最初的美好。

一個女子，從男子身後的房間中出來，慢慢走到他的身後，靜靜地站著，這是她陪他度過的時光，這是她關心他的方式，雖然不夠美妙，雖然也許沒有什麼作用，至少她在以自己的方式關心自己最愛護的人。

素衣男子將自己從回憶中拉回後才感覺到身後有人，好像找到一個可以傾談心事的人一樣輕輕地說道“瑩兒最喜歡站在這棵樹下了，她總是喜歡看著飄飄揚揚的紅葉發呆，一呆就要呆上好長一段時間。”

說的時候他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與滿足，至少她離去了，這棵樹卻依然生長著。

“是啊，瑩兒最喜歡這裡的楓葉了。”這個女子白衣飄飄，卻不如素衣男子一樣看著眼前的楓樹，眼神卻從來不曾從素衣男子的身上離開過。

她早就知道金師兄已經習慣每天除了處理飛影組織的事宜外就是來這裡了，為了照顧他，她才會搬到樹這裡的小房間住著，才會想要陪他度過最最艱難的時刻。

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水柔才緩緩說道，“我已經放她離開了，就算她知道主上已死應該也沒多少的波瀾吧，至少我們對於主上都只是殺人的工具，主上對於我們雖是師父卻……也是仇敵。”

她再說“仇敵”兩個字的時候，眼睛裡早已經閃爍著好似淚珠的影影點點，也許在她的內心深處卻有一絲不忍和無奈吧，但像是為了寬慰身前的這個男子她還是講出了違背自己心意的話。

“水師妹，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金宏轉過身來，看著水柔，帶著希冀地望著。

“離開飛影組織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也是我們能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而這也是我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金師兄，你說過，你可以為了瑩兒不惜背叛主上；可我卻實實在在地那樣做了，我親手害死了主上；有了主上，火瑩才會面臨危險，你才會有危險。

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而你為了瑩兒可以做任何事，我為你讓瑩兒獲得幸福，因為……我真的希望你快樂，這樣你就不用因為她總是那麼愧疚那麼痛苦了。

“對的吧，她會活得更好的。”金宏再次轉身，觀賞著面前的楓樹，思緒飄向遠方，身後的白衣女子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他，在陽光的照射下你會發現她彷彿靠在他的肩上一樣，不離不棄，難捨難分。

水柔微微斜視，看著地上的影子，竟有一絲絲的滿足，抬眸眼角，剎那芳華。金師兄，這樣就好，至少我可以靠著你，看落日夕陽，賞紅楓漫天飛揚。

……

火瑩一路上策馬賓士，想忘記悲歡離合，卻也更加傷感，春天不如冬季一般要麼寒風凜冽，要麼乾燥森冷，春天有時還真的很是善解人意的，畢竟在火瑩想要懲罰自己的時候下起了又一場春雨。

火瑩從酒店走來，看著祈王府的一角，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沒想到兩天之後這裡真的開始舉行葬禮了，看起來卻是那麼的寒磣蕭敗。

雨點打在火瑩的臉上，衣上也打在她殘破不堪的心上，傳言祈王府的側王妃因病去世，祈王爺閉門不出，拒絕朝堂，終日以酒為伴；傳言祈王爺最喜愛的侍衛也不知所蹤，好似人間蒸發一般。

“紫煙，昨天是你的下葬之日我卻沒有趕來，不能陪在你身邊。”火瑩紅色的面紗已經完全溼透，緊緊貼著她的臉頰，依稀可見那恐怖的燒傷；當眼淚慢慢地灌溉那一片時，除了無邊無際的懊悔，除了無邊無際的愧疚，除了無邊無際的痛苦已經沒有其他任何感覺了。

幸好這是雨日，沒有人有閒情觀賞這樣一抹豔紅在綿綿細雨下的落寞與無助；幸好因為祈王爺與當今皇上關於鬧僵，祈王府外不見一個侍衛的緣故，沒有人會來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