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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四維斷,若耶出,青銅臺。

共工觸倒不周山,黑水一夜漲,淹了三尺三。

一生飄泊,黃土中埋,不負雙燕雲中來。

沒完沒了都是錯,誰念卿卿是柳絮才,那有作強的不許敗……”

“老神仙,好興致!”單膺白見了方巾,很是高興。方巾一時沒反應過來,正驚愕處,單膺白自我介紹道:“我,膺白呀,——攪屎棍。”方巾這才明白,立即站了起來說:“你看看,你看看,”又仔細地打量著單膺白說,“十多年不見,賢侄一表人才了。我是偶過此地,想當年,你才這麼高。”他用手比量了一下說,“現在你不喊我,我還真不敢認呢?那時你那個頑劣呀,嘖嘖,長大了倒斯文起來了。還記得麼?一次,我和一個髦士走過你家門,你正爬在高高的圍牆上。我就問你敢不敢跳下來?正好被你娘看到。哎呀呀,那個利害呀,你娘就象一頭母老虎似地衝出來,對著我就罵:‘吃了狗屎是不是?吃昏了頭了?叫小孩子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嚇得我呀,拉著那髦士趕快逃……”

“哈,還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和你家相識後,你就一天到晚纏著我講故事,我講吧,你又不聽;不講吧,你又不依。我就專揀鬼怪的故事講,嚇得你半夜炸屍般地叫,你娘還直埋怨我老大不曉事……。”

“幽幽子城胡飲血,萍蹤鷹跡,連蒲絕壑,稷下門中人。

疏影橫斜桐風晚,里閭干城雲中花。

你說來複來,我看西南災,漠漠黃沙,該不該的血海蓋,雨中有瀛臺……”

只見那群孩子還在唱。

其中兩個女孩兒,引起了單膺白的注意。這兩個女孩兒長得眉清目秀,其中一個特別精神。

“一豐水草,兩個天驕。

隆不隆,枉封侯;誰憐它,哀鼠嘆。

經霜楓槭紅愈烈,終不敵浮雲天地外,誰憐滿地黃葉踩。”

“這些孩子唱什麼?”

“童謠不可解,卻又最是神秘,似有代天行言之狀。”

“是嗎?”單膺白仔細聽起來。

“人間只少一瓣心,任汝大河東流去。

千秋偉業何須嗟,漁樵唱晚鐘,冷月蒼山下。

嘆世間,誰曾憐取那小兒女,刎頸飛血,立盡晚風為誰唱。”

“彷彿讖語一般。”(“四維斷,若耶出……”孩子們又開始新一輪唱),單膺白聽不出個所以然來,遂不聽。問方巾:“老伯來此何干?太師尊可好麼?”

“我師已駕鶴西去,臨終前,囑我偏歷此環中。說這二十幾年,最是人世間精彩之處,如若錯過,實堪可惜。”

“老伯果真善風水,觀陰陽,識命理麼?”

“略知一二。”

“那你看看這兩個女孩兒如何?”單膺白指著剛才他所注意的兩個女孩兒問。

那方巾仔細看了一會,眉頭跳了一下,隨即沉默不語。

“怎麼樣?”

“別人命理,豈可亂判?更不可胡說。你不知道,這可是相人者之大忌麼?”

“那你替我看看如何?”單膺白來了興趣。他不大信命理,卻好奇。

“哪又何必呢?你尚年青。”

“別人不可信,老伯我卻是信的。”

“一個人該明禮致事,莫求玄冥。晏子尚說:‘天道不諂,不貳其命。’楚昭王也不禳妖,不祭河。命理本不可違。你問之又何益?”

“只當戲言。”

方巾被他纏不過,答應了。

“那我與你占上一卦,不可全信。”說完,遂與單膺白進了店堂,回到自己客舍。取了筮蓍,復又回到店堂。這時,蘭陵雙清樓店主虞丘臺正閒著無事,踱進店堂來。這是一個六十餘歲的謙謙老者,蓄著長鬚,他知道方巾。方巾並不認識他。

虞丘臺是楚人,是個大富翁,每年光這個店賣出的酒就達兩三千(雍瓦,上下)。他又好南音,出手闊卓,結交了咸陽不少權貴和社會賢達。雙方見了禮,虞丘臺便來看方巾卜筮。

只見這方巾,從那五十支蓍草中抽出一支太極,接著將剩餘的四十九支迅速分至兩手。左手執天策,右手執地策。又從地策中取出一支,夾在左手小指與無名指間,代表人策。三變之後,得出初爻,這樣一共做了十八變,得出六爻。其中三四爻為變爻,得小過(震艮卦)之坤(坤坤卦)卦。上卦震為雷,下卦艮為山,且其變化形成坤(坤坤卦),象徵大地。表示大地般堅忍,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