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多了。
沒有見到彼此之前,南喬覺著自己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李言說,但這會兒他的人就在身邊了,反倒不再想開口,直想就這麼安靜地擁抱。李言也沒有說話,只是將他的唇不停地印在她的額頭上,一次又一次。
許久,李言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喬喬,當我回到蘇州,站在住過的宅院門前時,站在祖父、父親、母親的墳前時,才真的知道,失去親人的感覺是一種什麼樣的痛,不再是像看電影,而是真真切切的,痛。”
南喬沒有說話,只是抱的更用力一些。
“喬喬……喬喬……”李言喃喃許久,才慢慢述說起來。與白日的敘述不同,這一次,他著重於他的感受,比如說,對康熙的印象,對這一路而行的看法,等等。
待他說完,南喬也說起自己的點滴,說起京城吉祥的歸屬,說起自己曾有的擔心,說起山上聽到的四阿哥的秘密,說起紅綾,又說起即將印刷出來的畫冊子。
“對了,我和李秀有個誤會,你幫著說明了吧。”南喬將事情的經過細細說了一遍,道:“鋪子中沒有能接手的人,讓她再多頂些日子。你不知道,她現在對我的態度都生疏客氣了許多。”
李言微微皺起了眉,心中閃過一絲怪異,但也沒有在意,就點頭應下了來。
交流完各自的經歷,兩個人都不在說話,手扣著手,南喬靠在李言身上,李言斜靠在沙發上,就這麼閉上了眼睛。
李言沒有睡。
天一黑的時候,他便藉口勞累,暢快地睡了一覺,所以這會兒沒有睡意,也不想睡。他輕輕拍著南喬的後背,心中細細思索康熙,四阿哥,太子……
鋪子,李秀……
康熙雖然做了任命,但正式的文書估計還要幾日才能下達。李言既然成了七品小官,也就不能再在十三府上任先生,且南巡已經結束了。因而十三隻是舉行了一個小面積的宴會,替他慶祝一番,就放了他的假,讓他趁著文書沒有下達,好好休息一番。
於是,回來後的第三日,李言便空閒下來。
十三的先生離任了,但南喬的先生可還是在職的……李言從床上下來,活動了一下手腳,正想著今日可以好好地與南喬呆上半日,就算是在眾人的眼皮地下,不能有摟摟抱抱的行為,但是南喬就在眼中,就是跟前的感覺,也能讓他感覺安然滿足。
恩,“夜會”這種事情,偶爾為之還行,但真要經常去做,遲早要出岔子……
想起南喬,李言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開始挑選起今日的衣服來。離京前定製了兩套,昨日陳氏又送來了兩套,加上原本舊有的,齊齊疊放在小几上,這讓他有些難選了。
這個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被開啟,一陣腳步聲之後,一雙素手拿起一件舊時藍袍馬褂,輕輕替李言披上。
“恩,既然不出門,穿舊的也好,舒適。”李言以為是李石,所以就沒有回身。
但話一說完,李言立馬覺得不對,李石才不懂給他穿衣,最多幫他打打洗臉水絕不會替他整理衣裳,他也不會“秀子,怎麼是你”李言轉身回頭,一看來的竟然是李秀,趕忙後退幾步,拉了拉衣服。“喬喬不是吩咐你住鋪子裡,教小丫頭們學習嗎?你怎麼不聲不響地回來了?”
李秀突然空落的雙手在空中頓了頓,才無力地垂了下來,低頭道:“鋪子裡我吩咐粉黛頂我一會兒了。少爺,我是您的貼身婢女,自然應該伺候你起居。”
“胡鬧”李言呵斥一聲,道:“我有手有腳的,要什麼伺候再說,我不是早吩咐過多少回了,在我沒開門前,不允許你進來的麼?怎麼我這才出去一趟,你就將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我到底還是不是你少爺”
“少爺”李秀重重跪地,咬著嘴唇,道:“少爺奴婢可是您的貼身丫鬟,自小就伺候您起居的呀伺候您穿衣,是奴婢的本分啊”
李言回想起這身體的前身確實是由李秀貼身服侍的,面上緩了緩,道:“秀子,如今我們都是大人了,穿衣這種小事,我還不至於假手於人。就算我做不好,不是還有你哥哥麼?你以後還要嫁人呢,該是避嫌的年紀了……”
“少爺”李言這一句話,讓李秀面色發白,只見她猛地搖頭道:“少爺奴婢不嫁人,奴婢一輩子伺候少爺”
“這是什麼話”李言啞然笑道:“你們兩個跟著我一路吃苦受難的,如今我安穩了,總也要跟你們一個交代才是。好吧,提前告訴你,待你們十六了,我就親自去官府給你們削了籍,以後不再當個低人一等的奴僕。你也放心,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