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段谷天霍地站了起來,呆了半響,又緩緩坐了下來“進宮,你不願?”
“天哥,你想什麼呢,知言怎麼可能願意,別說她不願意,我都不願意,你和冷大哥願意?”韓煜聽不下去,怎麼可以讓知言進宮,知言怎麼可以進宮,就算她不會嫁他,他也不會讓她是以這樣的方式遠離自己。
人生八苦,這求不得已是極苦,他不想還要嚐到其他。
知言又用力按了按韓煜的手,對上段谷天道“天哥,我不願,我知道這麼做有點自私,現在到了你們這也有可能連累你們,如果你覺得為難的話,我即刻去往別處,不再打攪。”
“說的什麼話,我會怕你連累我嗎?”段谷天迅速開口,他怎麼會願意知言去宮裡,她在他們這群朋友裡的地位比皇上還重要,為她,他們連閻王殿也敢闖,更何況是抗旨入宮。“是,我是不願,我相信大人也不願,不過這是皇命,確實有點難辦,不過你們暫時先住這裡,我等會去與大人說明,等大人來處理吧。”
完了想想又加了一句“什麼日子進宮?”
“不知,我們還沒有等到聖旨下來就跑了。”韓煜介面,幸好他訊息靈通,他可是得了訊息就通知知言了,知言收拾妥當便跟他跑了出來。至於這入宮的時間,他們還真不知道。
“恩,”又想了想“我派個人去京裡打探看看,有什麼訊息再告訴你們,你們在這裡不要亂跑,小心暴露身份。”
“知言可擔心家裡情況了,天哥就是設想周到”韓煜就是嘴甜。
“天哥,謝謝你”莫知言真誠的謝他,她不懂她有什麼好,這般朋友個個這麼護著她,她從小還折騰他們,現在出了事還是要他們罩著,他們這般為她,值得,不值得?
原來,朋友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沒有原因的,沒有道理的,就是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不問報酬,不問後果,只是真心幫你,只是……為你
“以後做事可不能再這麼魯莽了,你這一走,將軍和夫人得多擔心啊,韓煜也是,做事也太欠穩重了,你畢竟比知言大一歲,雖大的不多,可那也是大,哥哥就要有哥哥的樣,怎麼可以……”
韓煜發現某人老媽子似的嘮叨馬上就要開始了,趕忙打住“天哥,你看我們兩年沒有見,聊點別的,你說說你和冷大哥這兩年天南地北的,連春年都沒有回過帝京,這路上都有什麼新鮮事啊。”
莫知言笑著看著他倆,側臉看向窗外,定格於院中景色,明白這便是朋友,兩肋插刀,赴湯蹈火,不死不退。日月星辰,斗轉星移,也會是真正的朋友,永遠不變的朋友。
從始至終,從生到死,我們都有夥伴,我們都有依靠,我們並不孤單,不彷徨,不悲傷……
秋風瑟瑟,枯枝葉落,卻沒有淒涼之感,因為人心讓人溫暖,讓人心安。
襄王像是有很重要的事與冷輕然商談,亥時襄王還未有離去的跡象,段谷天也不好打擾,陪他倆用完晚膳,聊了會天,便催促他倆早早安歇,說一路天長路遠的,一定很是疲累,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安排和大人相見。
莫知言她還好,但看到韓煜那雙明亮大眼下,隱隱烏黑的暗影,她便隱隱不忍,心疼他,便聽話的去廂房休息,她知道如果她不去休息,韓煜也是不會先行休息的。
入夜,莫知言在床上睡不著,翻了個身,披上件外衣,起床步出屋子,到了院中。仰頭看天,今夜月色甚好,無雨無霧,月光甚是亮堂,身旁一絲風吹過,就著月光,如夢幻般迷人,登時也讓人感覺溫暖。
院中種著一棵白玉蘭樹,此時不是花期,枝葉光禿禿的,略顯蕭瑟了些。莫知言輕身躍上一枝較大樹叉,靠在樹幹上,遙望遠方,那方向是帝京的方向,是家鄉的方向,是給她無限親情的方向。
這樣的月色太容易蠱惑人心,讓人心智變得柔軟,這樣的氣氛太容易想念親人,莫知言思及家中親人,不自覺的一絲淡淡嘆氣從喉中逸出。
“我這的景色如此糟糕?”男子溫潤地嗓音不高不低地響起。
莫知言心中一顫,轉頭往下看去。
望進的是一雙潔淨無暇、溫暖祥和的眼眸,臉上暖暖笑意像是能撫平所有痛楚,癒合所有創傷,讓人不自覺的平靜。北國之巔,南國之濱,大漠之煙,東海之闊,全聚於他眉間。冰山雪域因他而化,沙域藍海因他而潮起。因為他的眼,人間有了四季,因為他的笑,四季只剩了……春
莫知言感覺身旁樹枝上已然枯敗的枝葉重新發了芽,開出了芬芳的玉蘭花,登時滿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