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還是沒散開,火雞們又眨了眨眼。
“吃完飯,這些大忙人一鬨而散出去執行任務。”
“這時候領導通常都會來空屋子裡轉上一轉,看看筆錄,檢查檢查衛生狀況什麼的。”
霧氣散了些,火雞們開始張嘴候著攙。
“不看還好,結果一看……呵!哪來這麼多蒼蠅?”
“於是領導便操起蒼蠅拍子在我的照片腦袋上一通亂拍亂打!”
“唉……其後果可想而之,蒼蠅是被打死了,可我一臉都是飯粒菜葉和蒼蠅雀斑!”
語畢,無人能繃住臉。
“呃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大圓桌上沿圓周串佛珠似的供著六個會轟笑、會噴眼淚、會流口水的人頭玩偶,三位漂亮的侍女靠牆蹲地上,如同剛下了蛋的母雞般咯咯笑唱。
因為“李珮瑤”妖霧瀰漫,所以這頓殺氣重重的鴻門宴吃得甚香。
不過……
“妖精”發現:這個姜垚敏笑歸笑,笑完之後卻是冷漠帶恨的表情。
見微知著。
姜垚敏的表令孟贏溪小有不安!
她心道:“不太妙,這個姜垚敏對我怕是恨之入骨了,此人極難相處,報復心必定也強,以後還是少見面,或者不見面為上策。”
方家因為這頓飯改變了最初的意願。
太上皇嘴上沒說什麼,卻已無心違逆兒子的幸福為財聯姻——能擁有一個絕色風趣的兒媳婦,未來的日子再苦逼也無所謂。
飯後,一行七人大聲喧譁著笑鬧走出大飯店。
倪經理強顏歡笑送人,送出了一臉的白痴相!
其心嚓嚓刮泥:貓和老鼠放一塊,這樣也成?
方、姜兩家禮節性地握手告別,方見則開車送“李珮瑤”回學校。
黑路虎車行至學校附近的時候再次靠邊停下,因為司機有話要說。
對視……
他的眼神在渴望下漸漸溫暖。
她本想趣言逗他,但忍住了。
過了半晌,他道:“如此混亂不堪,硝煙瀰漫的局面居然被你巧妙地緩和了……謝謝你,贏溪。”
她不想戲虐人,可脫口而出的仍是趣言:“別繞彎子,說重點,僅憑道謝剎不住車。”
方見憋了憋,灼目道:
“此前你沒有正面回應我的請求,希望這次有迴音,現在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發自內心,你聽完再答覆……”
“我要牽手千年前的贏溪,我要做千年前贏溪的岷弟,我要用心治癒你支離的心,我要用情修復你破碎的情。”
方見的再次表白直落“妖精”的心,她有紊亂。
恍惚中似乎是自己接受了他,而非因為李珮瑤。
情霧自擾!
孟贏溪低頭雲思:好奇怪,我居然有假公濟私的念頭,不會是我自己愛上了他吧!
轉眼即逝的時間彷彿被凍結,一秒都要流淌很長時間,車廂彷彿自為聽診器,噗噗的心跳聲聚落耳低。
有個令人不甘心的事實突然間浮出水面,“妖精”彷徨了,這既是為自己,也是為她。
對方曾有過隱瞞,但他已坦誠布公。
自己有無數的隱瞞,又何嘗坦誠過?
一聲直言:“我……我不能生育。”
孟贏溪自己都沒料到為何要憋出這麼一句不沾邊卻駭人的話來,她很想尋顆後悔藥。
美目悄然雲移。
因為……
她以為將要觀到吃驚、錯愕、木訥的一幕。
結果……
他似乎聾了一般,一把抓住她的手,很緊。
磁音撲面而至:“我非常喜歡和欣賞西方婚禮上牧師的那句永恆不變的問話……無論貧富貴賤,不論貧窮與疾病,不論困難與挫折,你都會陪在她身旁,愛她,保護她嗎?”
她迷離了。
“我對贏溪的回答是……我願意!”
她心動了。
“我的姓名叫方見,方見二字就是蘊喻著贏溪你,岷山吾我,我們二人是時隔了千年方才再又相見,這份緣豈能再錯過?”
“不能生育算什麼?不值啟齒,你殘了、瞎了、瘸了……岷弟一樣深深愛著你!千年之後是萬年!”
“妖精”幾乎全線崩潰,一下摟住他的脖子,響起微微的哭泣聲。
方見順勢輕摟過去,手觸之處柔軟無比,更有一股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