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香風撲面浴身,兩人僅有不足一手的距離。
“她”緊心相問:“怎麼了?”
“沒事,被駱駝草紮了。”
“看你,送什麼毛毯啊?”
武贏天伸出雙手貼到他臉上,“瞧……我的手有多熱乎,根本不冷!”
因此身處四下無人的荒漠世界,“她”無所顧忌慣了,竟忘卻了自己在別人眼裡是女子,更忘卻了時下循規有男女授受不清的忌諱,更何況對方還是持戒的法師!
“那好,那好,你趕快回去休息。”
伴隨“她”口中噴出的蘭香,臉上突臨的這兩股溫香柔熱叫玄奘驚得趔趄躲避。
“妖精”恍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急急回去。
唐僧於慌亂中返身逃竄,結果又被大簇的駱駝草結結實實地狠紮了個半身,他咬牙鼓腮地強忍著不敢哀號吭聲,愣是憋出了一臉的各類蛤蟆出沒。
“噶吱……”
緇衣被扯出個寸口的破洞。
武贏天先是聽到了唐僧再次扎刺而又憋痛的悶聲。
爾後,又傳來衣服被長刺拉壞的聲音,猶如弦響。
“她”知道事出有因,而且完全是由自己的莽撞而起。於是,實在不好意思吱聲,不過卻偷偷笑了許久。
首次與“女子”的肌膚相親雖然只是一瞬間,時間很短暫,但卻足以叫持戒之人驚慌失措,刻骨銘心。
這一晚,唐僧輾轉難眠,靜心的經文唸誦了大半夜。
“唵,修哆唎,修哆唎,修摩唎,修摩唎,薩婆訶……唵,嚩日囉怛訶賀斛……”
[次日天明……]
“哎喲師父,你的僧服破了!”
武贏天來到人前假意吃驚,爾後又詢問:“有沒有針線?我來幫你縫補。”
“無礙無礙,僧服本就講究壞色,以免貪著,就連新衣都要用婆樹的皮、根、葉來故意上雜色點淨,這點破損無傷大雅。”
妖精自有妖解!
妖解必然難駁。
“這哪成?”
悟空嗔道:“師父此行可是要去外番,別讓外番人士以為我大唐的和尚都是叫花子,這太有失國之尊嚴了。”
“那好,就先補一補再上路。”
他覺得此話有理,便同意了。
唐僧才取出針線正欲自行修補,結果就被“延西仙子”一把奪了過去。
他慌忙伸手討道:“誒……快還回來,我自己會縫補之技,悟空不必周折。”
“她”不做理會,反而伸手過去,討要道:“把衣服脫下來,針線活還是由女子來做比較合適。”
武贏天看了看愣身愣眼的玄奘,頓時想起昨夜的尷尬。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為其尋忙碌之事道:“師父你別閒著呀,去喂喂馬也好,我這裡很快就能弄完。”
“哦……對呀,我這就去餵馬。”
玄奘無奈之下只好從命。
不大會兒工夫,僧服就已然補好。
他心懷愧意與感激地接過衣服,兩人再次上路,“妖精”繼續學習“她”的婆羅門外番語。
王祥校尉所指之路是軍需供給的捷徑便道,不過才走了兩日,月升之前就接近了第四烽。
行到沙丘頂部,武贏天發現烽臺隱然可見!“她”興奮地叫道:“師父,快看,第四烽到了!我們快點趕過去。”
“悟空,等一下!”
玄奘手嘴並用,趕緊阻止了“她”那欲揚的馬鞭,“我們最好不要明著去第四烽。”
悟空有些不解,“誒……你這是為什麼?”
他嘆息道:“我畢竟是被朝廷所通碟之人,雖然王祥校尉大度地放我通行,但這並不代表著此處的軍士也願意放行,我們還是等天黑之後再悄悄取水而行吧。”
“妖精”不懼打鬥,卻擔心唐僧的菩薩心腸不容如此,於是就應了。
“行,那我們就暫且休整一下,趁夜色時偷偷於烽臺下取水,然後溜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