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內傷怎麼如此不堪起波動?想我這心裡只是為兄弟般的情誼感動就已經傷不起。唉,這‘逆血經’什麼都厲害,就連禍害也不小!”
沒多久,池中的血水在魚和水波的攪動下漸漸淡去。
待岷山吾一走,衛子夫和侍女們便姍姍過來。
“皇后姐姐。”
“唉……柯木澤妹妹受苦了。”
衛子夫見“她”眼角掛淚,莫不是以為不捨離別,於是就拉著黯然神傷的柯木澤坐了下來。
勸慰,首先自己要悅色。
衛皇后強出和顏,溫語。
“蘇文已告之本宮,妹妹將以信物之名留於皇宮,而不得隨良人迴歸冉駹國。”
“離別本無喜,但本宮心念,此事看似為弊,然……弊下卻隱含喜,其中更不乏大利。”
“國之邦交以和最為貴,倘若妹妹之長留可換冉駹國之永寧,此舉豈不是等同於觀世音菩薩,可謂功德無量,且寬心以待,順安既好。”
武贏天聽罷,心情頓時順暢許多,過去“她”一直認為衛子夫是以貌取勝,繼而上位至後宮之主。
但……
現在“她”對這位皇后有了另一番感觸:衛子夫的心地確實不愧母儀天下,她說話有禮有節,不失大體,更懂得暗中輔佐皇帝,為其排憂解難。
不想過多攀談的柯木澤霧出方言道:“謝謝皇后姐姐開導,其實柯木澤也是這麼想的。”
衛子夫雖被這番聽不明白的異國之話弄得有些難堪,卻也猜出了八-九分意思,考慮到對方眼下的苦悶心情,她認為宴客的地方還是不要拘泥於房內,移個眼界豁朗的位置比較好。
皇后命貼身侍女道:“彩雲,速去備宴,本宮欲與妹妹在此用膳。”
言畢,衛子夫略一沉思,這個冉駹國的柯木澤似乎很喜歡小太子,眼下借孩子之悅來抹去她的傷感再合適不過。
於是,她又接著對另一侍女道:“彩霞,將皇兒帶至花園遊耍。”
語言不順,動作說話。
一隻白皙的手伸向另一隻白皙的手。
衛子夫的主動牽手之舉再次讓武贏天感受到了由真實的體溫煥發出來的歷史的溫度,這份弱弱的體溫竟叫人內心無比炙熱。
兩位堪稱絕色的女子起身,默然在園中小作散步。
不長時間之後,侍女們已是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將宴席佈置在了水邊的亭內,連小皇太子也被奶孃抱了來。
這一次,衛皇后很主動地親自將一身奶味的兒子交到了柯木澤的手上。
胖乎乎的小傢伙先是眨了眨靈靈的大眼睛,然後對著這位陌生人撅了撅小嘴,逗得懷抱者開懷暢笑,其一旁的母親更是笑不可抑。
武贏天於心底歡欣地暗贊:好漂亮的孩子,得虧他的模樣沒有隨其父親,而是遺傳了母親的優點,大大的眼睛,秀氣的小嘴,真好看!
能無端地介入歷史是人生莫大的幸事,但這同樣也是身臨其境者莫大的悲哀。
因為……
知道歷史!
瞭解歸宿!
此時此刻,孩子莫名地將武贏天的思緒引入至書籍中的記載。
不堪品味的殘酷歷史令她的眼中閃現出千絲萬縷的不安光芒!
時空異客所知道的這段涉及皇太子的大漢歷史叫人十分悲傷:只要有皇宮,就永遠有宮鬥!太子未登基,就永遠有陰謀!
皇帝劉徹百般信賴的宦官蘇文實為奸人,大奸臣!
皇太子劉據在元封元年加冠,隨後鉤弋子出生,這本是皇家之喜。可是對於覬覦太子之位,皇后之位的人而言,劉據越成長就意味著機會越渺茫!
早已被他人籠絡的蘇文開始有計劃地挑撥漢武帝、皇后與太子之間的關係。蘇文開始在劉徹面前信口雌黃地將太子描述為一個淫亂之徒!
他三番五次地言其一天到晚在皇后的宮裡與宮女們廝混,椒房殿的後院簡直是汙穢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