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美!
姜凌海的鐵石心腸在喘息間軟了那麼一下下。
他暗道:“這麼漂亮的女孩,殺了是否可惜?”
殺機只被黑了兩秒,然後便勃然而起:“不行!我的家破人亡全是拜她所賜!殺!必須殺!”
雙方已處於恰當的距離。
深色車窗玻璃緩緩落下。
“李珮瑤……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嗎?”
姜凌海沒有下車,只是扒著車門伸頭說話。
聲音耳熟!
這人是誰?
武贏天一時間沒認出這個戴墨鏡的人。
姜凌海主動表明身份:“我是姜叔啊!”
姜叔!
她幾乎在同一時間認出了人。
此位晚輩的表情毫無起色,“哦,我想起來了,您是姜垚敏的父親。”
“對對對!謝謝你還記得我。”
到了此刻,姜凌海方才禮貌性地下車,並貼實地作出一副黯然神傷。
他嘆道:“上次你說過有事找警察,所以我就找你來了。不知你聽說沒有……我們家最近出了好多事,你得幫幫我這個可憐的老頭子。”
語調如交響曲般忽變:“能幫忙嗎?能幫忙的話就上車,不能幫也沒關係,大不了我豁出這條老命去!”
姜凌海帶著極重的殺機,但話裡話外不顯山不顯水,當真是老練到家,隱藏得天衣無縫。
“妖精”雖不見他的眼睛,卻也不難分辨這姜凌海的目的。
她瞬間冷思:“來者不善,或許又生事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如此,晚來不如早來。”
女孩用行動說話:拉開門上車,端坐於後方。
周圍不知情的眾生見狀,順便懷疑她是不是因為姿色可佳,暗中被某位富甲一擲千金給包養了。
“李珮瑤”臉色雖漠然,卻二話不說就上了車,出奇的順利叫姜凌海暗自慶幸。
他心泛殺語:“小狐狸精,你死定了!”
著車,出校門,右轉。
司機在車裡對乘客大倒苦水,說女兒死了,老婆瘋了,說話的當口他的眼睛同時從後視鏡觀察對方有何反應,是何表情?
結果……
乘客冰容冷坐,對此事居然毫無表情,連同情都不假裝一下,話也不回一句,形同沒工夫搭理廢話一籮筐的計程車司機的陌生人一般。
什麼意思?
本來很鎮定的姜凌海冒出陣陣冷汗。
他心起紛亂的大雪:“這反應代表什麼……莫非老婆的瘋言句句是真話,確實是這小女警乾的?”
上次見面時那個能說會道,嘻嘻哈哈的俏皮小姑娘不見了!
現在坐在後座的人完全就像一個冷血殺手,而真正的殺手自己反而成了隨時可能被消滅的物件。
姜凌海焦躁地暗道:“老婆說李珮瑤是女鬼!是殺手!難不成是真的!”
如此落落大方地顯出不待見,這種情形極為罕見!
若是一個人有悖常理地無聲無息回應一場旁人向自己苦倒的悲劇,這就等同於承認此事乃自己所為,更等同於針鋒相對的亮劍!
殺手反被一個嫩丫頭弄得忐忑不安,極度地焦躁。
見過複雜世面的黑道人物顯然已經把握不住走向!
他的心底滲透出涼叟叟的寒氣:很明朗,她一定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可既然知道……為何還要上車來送死?
姜凌海本來想掌控局勢的發展,結果被性格鉅變後的“李珮瑤”弄了一個措手不及。
因為對手本就是警察,他擔心其中有詐,懷疑自己是不是早被警方尋出什麼破綻給盯上了,於是緊張地觀察身後的車輛。
賓士車很安靜,車裡沒人說話時,就死一般寂靜。
高速行駛了十幾分鍾後,姜凌海把汽車停靠在了郊區道路邊上的一棵大攀枝花樹下,這裡很孤寂,四周都沒有居民房屋。
率先亮劍!
乘客首次主動開口,並且話風犀利:“姜叔……你想怎樣?就使出來吧!”
劃道!準備迎接暴風雨的“妖精”用毫無溫度的冰冷語氣直接挑明話意。
車裡的氣氛剎時結冰!
如黑白無常站立兩旁!
姜凌海拼命壓住自己完全混亂不堪的思維,他心跳過百地解開安全帶,隨即大幅度轉過身子。
“李珮瑤,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