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武贏天接著便前往長途客運站,繼續乘車趕路。昆明的家已經失去了家的真實意義,“她”要去另一個家——暗無天日的奇山溶洞。
西雙版納的南木窩河奇峰嶙峋的青山不改,琉璃千頃的綠水長流。
本不屬於這裡的人,卻反覆地眷顧著此地。
一進一出,再又返回。
“她”這幾番經歷的心情大相徑庭,每次都昭示著不凡,不易。
踏入到熟悉的山林間,身處美幻之境,聆聽著自然之聲的獸鳴鳥啼,武贏天依然沒有走出心靈的迷茫。
此生將要如何度過?
“她”一直在苦尋答案。
可惜總是徒勞無功。
尋常人的感情生活無一不是以結婚生子為目的,享受愛情、親情所帶來的天倫之樂,可“她”卻要避開塵世的滋擾。
尋常人的社交生活都有朋友圈,大家一起談天說地,消磨無聊的時光,互相傾訴心中的煩惱,可就連這“她”也惟恐避之而不及。
此次的出山,“她”體會到了特別的痛楚:不方便與男人接觸!不管年齡段,體香會令接觸的後果變得很複雜。
男人的動心是邪,可預見,卻不可避免,接踵而來的必將是無盡的煩惱。至於女人……形同女人的男人就是人妖,無臉也無心再對女人起情意。
行走間,武贏天越是思量,其苦笑也就越甚。
“要不……我這一輩子就安安心心地生活在這山林荒野間,不再理會那些世間數不清的人和理不清的事。”
“一個人生活孤獨難免,必然萬般寂寞,選擇與世隔絕雖不能做到無憂無慮,起碼落得個逍遙自在,身體安康。”
又見那涓涓流淌的南木窩河。
告別雨季的它現在已不再肆虐狂暴,波光瀲灩間不乏溫柔,蜿蜒如畫。
來到曾經烤魚的石灘,篝火的印象再度被勾起,武贏天趕緊把眼睛移開,以迴避過往的零碎記憶。
“她”這一扭頭,遠處的臥女峰卻是闖入眼簾。
仰望師父的墓地令美目閃動起星星點點的波光。
“師父,您在那高高的山峰上住得還好嗎?是否滿意弟子為您選的位置?陽光暖不暖和?”
“弟子原以為要過很久很久才會有機會回來看望您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師父,有弟子在,您不會再孤獨了,咱們可以經常說說話,甚至還能唱唱歌。”
“因為……弟子的此番歸來就是最終的歸宿,不打算再走了,準備在此與您作個長伴,您睡在山的那頭,弟子眠在洞的裡頭,直至歲月終結,陰間相會。”
自愁傷感也是動情!
重病不堪多愁善感!
“呃……”
又吐血!
石灘被濺了鮮紅!
在劇痛的間歇,面無血色的武贏天擦了擦唇邊。
“她”端視著手上的鮮血,搖頭苦笑:“師父,眼下弟子的身體很不濟,本想上山拜拜您的,看來暫時還不行……還望師父見諒。”
歇了一陣,哀嘆聲不斷。
“要死了!怎麼會這樣?”
“唉……我這病似乎比師父還要嚴重,怕是不可能好了。”
“與其這樣不死不活,還不如干脆去練功!我回洞中重走它數遍【逆血經】!雖然病灶可能就是因它而起。”
“對……不是有以毒攻毒這一說嗎!或者把病練了治癒好,不必再遭受這份叫人痛不欲生的折磨。”
“若不然練功練死也罷,能與師父一樣長眠於此也不失為一大幸事,不但省了一副棺材,還免去了無聊的漫漫長日。”
“撲通!”
河水被激出曇花一卷。
冬季那清澈的南木窩河水中又現迷離萬千魚眼的妙曼身姿。
輕車熟路進入暗河。
雖然沒有夜明珠的光亮,美人魚依舊能憑著對水流在固定位置遇石產生的漩渦而斷定自己的方位,藉著強有力的記憶自由前進。
“嘩啦!”
魚龍出水!
“她”躍上了平整的石臺。
熟悉而又再熟悉不過的無盡黑暗給了心如落葉般飄動之人莫大的安慰,一種陶醉和安定的感覺在其心中油然而起。
“呲……”
衣服中的水分被逆血功力逼幹。
武贏天略微起笑,來自於舒心。
“她”喊道:“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