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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可憐的阿琴,她似乎還沒有從她祖母給她的陰影中走出來。

歐陽操的母親看著司空琴低垂的額頭,隱藏在黑色的劉海下,白白的一抹。她忽然想到了多年之前,那時的司空琴也是這樣畏縮著,一個人悄悄地躲在小鎮的某個角落裡,等待著有人來把她送回家去。

很難想象,一個才十來歲的孩子跟那種人朝夕相處,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滋味?以她的身體,竟然能在那種環境下活到現在,真太不容易了。她從不跟別人說她的想法|奇…_…書^_^網|,也許在無形之間,她已經把所有人都看成跟她的祖母一樣了,因此她拒絕相信任何人。

阿操經常說那個小鎮有一種邪惡的力量,讓所有在那個小鎮發生的故事都變成悲劇。無論是他還是阿琴,從那個小鎮出來的孩子,都是一個樣子,陰沉,寡言,而且憂鬱。

滿屋沉靜之中,一陣隱隱約約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好像回來了。”歐陽操的母親對司空琴笑笑,站起來,拉開臥室的門。

就在此刻,司空琴聽到了大門被鑰匙開啟的金屬聲,以及兩個對她來說都無比熟悉的聲音。

“到了,這兒就是我家。”

“呀,阿姨,你好。”

“你好。”歐陽操母親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猶豫,好像不太能確定來者身份。“你是……”

司空琴猛然站起,握著那冰涼的杯子,跑一樣地進了客廳。

兩個年齡相當的男孩子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一個個子略微高一些,頭髮一直垂到脖頸。他一手提著自己的黑色旅行包,一面在對歐陽操的母親點頭打招呼。他全身肌肉韌長而結實,顯然長期鍛鍊。而那張臉,卻仍然像以前一樣,清秀得如同女子。

另一個男孩正在關門。他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露出來的手臂在深色的防盜門襯托下,顯得越發慘白,白得幾乎沒有顏色。他背向著司空琴,一頭銀色的短髮因為出汗而緊緊貼在後腦上。

“歐陽?”司空琴輕輕叫了他的名字。

他轉過身來,發現了司空琴,於是意外地一笑。

“阿琴!你怎麼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他放開門把手,朝司空琴走來。一縷頭髮垂落下來,搭在他的臉頰旁,兩者都是一樣的白,幾乎看不出髮絲與肌膚的分界。他的眼睛輕輕眨動,暗紅色的瞳孔凝視著司空琴的臉。“你真行,一個人就能找到這裡來。行李呢?”

對……就是這種笑容。那個時候,他就是像這樣對我微笑的。

我永遠都忘不了。

“歐陽……”司空琴笑著咳嗽了一下,伸手遮住嘴巴,試圖掩蓋自己目中的淚水。“咳,你家……真夠難找的。我差點迷路了。”

“喂喂,你怎麼了?傻丫頭阿琴?”另一個男孩子橫跨一步,插到司空琴的視野之內,“我們不是每年都通電話嗎?見了面幹嗎這麼激動?”

“用你管!”司空琴後退一步,轉頭躲開對方的視線,“你再叫我傻丫頭,我真的跟你不客氣了,朱昔!”

“朱昔?”歐陽操的母親望著朱昔的側面,臉上浮上一層由衷的驚訝。“真的是朱昔?”

“認不出來了對嗎?”歐陽操笑起來,“也難怪,當年他天天都到處瘋玩,弄得滿身是泥巴,和個神農架野人似的。”

“怎麼這麼說?”母親無聲地笑了笑。她清楚的記得當年的朱昔,比歐陽操所形容得更糟。不像野人,根本就是個像野獸。不喜歡回家,也不喜歡說話,總是用武力來表達自己的不滿。除了歐陽操和司空琴之外,他幾乎不跟人在一起。常常一個人藏在不容易發現的偏僻地方,用一種敵意且兇狠的目光看著找到他的人。這和此刻眼前這打扮入時,清爽乾淨的美少年實在相差太遠了。

她帶著笑容,看著這三個久違多年的孩子再次重逢。她很敏感地察覺到他們三個人之間無聲的默契和共性。她知道,他們不是無緣無故地聚在這裡的。他們一定有什麼秘密,必須當面談談。

歐陽操沒有告訴她他們相聚的理由,她也不想問。她相信,歐陽操既然不說,那麼一定就有他的理由。如果這件事情是不能讓她知道的,那麼她可以不知道。因為她相信歐陽操,他不會做任何讓她覺得失望的壞事。

只要有外人在這裡,這三個孩子就不會開口談論他們聚在一起時真正想談和需要談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輕輕笑了笑。

第六章 三人會議

八月一日,下午兩點整。

“我媽媽到下午五點半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