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千般巨石給壓著一樣難受和緊張,恨不得自己身後長了一雙翅膀,能夠第一時間飛到他身旁一探究竟。
我想,只要他沒事,怎麼樣都可以,分手也好,和好也罷,只要他沒事。
“在哪個醫院?”樂小瑋坐在副駕駛室裡突然回頭問我。
我腦袋罷工了幾秒,良久才想起來回答,“好像在家。”
樂小瑋突地回過頭來,“在家?沒受傷嗎?那你急什麼?”
他這一問,把我也弄懵了,語竭詞窮。老頭並沒有告訴我他在那個醫院,只是叫我有空回家一趟。是啊,顧春暉受傷,如果情況嚴重怎麼可能還在家?還是……他不會……
我腦中陡然冒出一個很可怕的念頭,那個念頭猶如頭頂一方土,差點生生將我活埋,窒息感接踵而至,“小瑋,爺爺他叫我回家。”
樂小瑋的神情也變得很嚴肅,我聽見他微微地吸了口氣,然後從前座俯身過來拉住我的手,低低地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先回去看看。”
我反握住他,眼淚一滴滴倉皇地滴下,不知所措。
很久沒見他了,也很久沒得到他的訊息了,可是一得到便是這樣無情的……噩耗?不,不會是噩耗的,我堅信,堅信那不會是事實。
其實二院離顧春暉家並不是很遠,計程車也不過一刻鐘左右。然而眾所周知,當一個人心急如焚時,時間就會變得越來越漫長,秒錶似乎非常不情願似的,滴答滴答的,跳動得很不上勁。
“小瑋,莘瀾在我那裡。”
我故意找尋話題,跟他搭話,努力使自己鎮靜再鎮靜,告訴自己沒事,沒事的,就顧春暉這樣的無賴流氓,老天怎麼可能收他呢!不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他就是個禍害,禍害!
可饒是如此,腦裡還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一些往事,甚至開始自責,自己為什麼要跟他鬧脾氣,為什麼總是要惹他生氣,為什麼不好好把握機會……
我想到了“珍惜”這兩個很普通的字型,人們總是互相告誡,要珍惜這個,珍惜那個,可多少時間以來,又有多少人真正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樂小瑋回頭深深望我一眼,投遞給我個瞭然的微笑,“這段時間就麻煩你照顧了,謝謝。”
我也笑,牽強的苦澀中帶點揶揄的笑,“為什麼要對我說謝謝?現在莘瀾又不是你的誰。”
樂小瑋嘆了口氣,“你知道嗎?離婚時她只留給我一句話……”
“什麼話?”
“你說愛我已太遲,請放愛一條生路。”樂小瑋回頭看著我,以帶點輕微氣息的唇語說道。他的嘴角深深地勾起,現出一個很性感的梨渦,顯得那樣柔和而憂傷。
大一從莘瀾處知道有樂小瑋這麼號人物時,我曾久久纏著她問樂小瑋帥不帥,莘瀾起先很嫌惡地描述此人長得非常之猥瑣。我說不會吧,樂小瑋這個名字多好聽啊,多幹淨啊!後來某人被我問煩了,更加憤慨地道出此人比女人還漂亮,娘極了。
從那以後的好長一段時間,我都相當不待見樂小瑋這個名字。直到某一天我真正見到樂小瑋,才感慨青梅竹馬的話不可信吶!當時的記憶還很猶新,那是個非常青春而又清純的年代。
只可惜,潮生潮滅,滄海桑田,杯水的清透,只怕早已換了人間。
“樂小瑋,你知道‘珍惜’的意思嗎?”我問。
或許我的問題來的太突然,他不解的看向我。
而我沒有再說話,因為無法抑制的顫抖和忐忑已如潮水般將我淹沒。
原來我的鎮靜只能維持那麼一小會,不管話題轉的多遠,一轉眼,我還是想著顧春暉,想著他的好,想著他的壞,更恐懼著他是否真的出了事。這就猶如一把刀,深深的戳在我心上,痛到極致已麻木,然更痛苦的不是肉體上的痛,而是明知結果前的煎熬。
“一定會沒事的,只要他沒事就好。”我輕輕地道,“小瑋,別放棄莘瀾,她也還愛著你。”
譬如天,譬如地,最重要的還是讓自己有所期待和追求,否則人生太過空虛,你也好,我也罷,都成了行屍走肉。更重要的是,有生之年能做的事別等到嚥氣時才倉皇遺憾。
計程車終於在我的忐忑不安和胡思亂想中到達了目的地。上樓梯時我明顯地感到兩膝蓋在不自覺地顫抖,雙腳猶如被綁了千斤重的鐵球一樣邁不動步子,連嘴唇都在顫抖。
我求救似地看向樂小瑋,他衝我微微一笑,嘴唇明顯地蠕動了幾下,終究沒發出什麼聲音。
我說,“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