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9部分

難題。

“在前輩心裡,重要的是紫袖堂主,還是曾經指腹為婚的約定?”

“有何區別?”矍鑠的老人微眯雙眼。

“如果是為了約定,夏傾鸞無話可說,知子莫若父,閣主的性格您應該再清楚不過,這約定,必是要毀的。”強迫自己定下心神,夏傾鸞目光迎向老者,語氣堅決,“如果是為了紫袖堂主,那麼還請前輩想想,結果又會是如何。”

若是當初沒有她時還好,縱在他心中女人只作芻狗,紫袖總還是例外的一個;可如今三人關係已是如此,再要因紫袖的關係打破歷經死生方才換來的廝守,他定然牽連於旁人,便是紫袖也落不得半點好處。

執念,最是可怕。

半晌無聲,待到窗外風嘯又起,負手沉思的老者方再次開口,卻是少了三分盛氣:“你就這麼確定焰兒會為了你不惜一切?”

月光掩映下重紗白衫默然頜首。

曾經她也是不信的,屢次猜疑甚至刀劍相向,她一次次問自己究竟為什麼要留在韋墨焰身邊,直到七佛山巔他縱身一躍,用寬闊肩背為她阻隔傷害與死亡。

舍天下而守一人,這是他最決絕的溫柔。

凡塵痴者無數,踏紅塵萬丈覽遍,鸞鳴鳳和,勞燕分飛,哪樣是閱歷豐富的老者不曾見過的?

而他一手帶至出山、深受他影響的那個孩子,脾氣又是與他如出一轍的執拗冷硬。

無人能聽見的低低嘆息盤旋心底,重新打量眼前眉目清冷的白衣女子,那些偶爾可聞的傳言終於相信。無涯老人不得不接受事實,他寄託了所有期望的孫兒,原本視女人為芻狗誰都不肯相信的孩子,已經找不到當年無慾無情的痕跡。

“便是焰兒不在乎,我卻不能不管,你們的婚事我可以不阻攔,但你必須做到一件事。”

“前輩請講。”夏傾鸞攥緊手掌——她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好兆頭,面上無涯老人已經不打算再從中阻撓,但既然提出了條件,那必定是極難完成的,也許,將會是她從未經歷過的艱難。

只是無論何種險阻都不可能再阻擋她,離開他的決然與伴君幽獨的決然是分毫不差的。

雕花紅椅前朱漆書案上還留著他寫了一半的信箋,飄逸若仙的老者坐在椅中,一瞬,彷彿與他的身影重疊。這便是血緣,多少年不曾相見依舊無法逆轉的東西,如冷酷,如強勢。

“阿月可以為焰兒付出所有,你呢?夏姑娘,你能為焰兒做到什麼程度?”低頭看著信紙上蒼勁工整的字跡,雪白眼眉淡若暮雲。

能站在武林至尊身邊的女人必須有一定的覺悟,為他捨棄一切,隨時赴死。這點毫無疑問阿月是做得到的,眼前看似堅忍的丫頭呢?年紀輕輕滿身殺戮,不問天譴不信報應,如此沉重的戾氣在孫兒身邊究竟是福是禍?

那孩子,再經不起任何背叛。

“我只能做到一件事。”望著滿室斑駁銀輝,淡漠雙眸中有異樣光芒閃動,“守他身後護萬敵不侵,他可為我死,我亦會為他而生。”

纏綿繾綣不盼,只求生時並肩,死亦同穴,碧落黃泉,無怨無悔。

“口說無憑,我需要證明。”

“隨時恭候。”

與冷漠盟主八分相似的眉宇間揚起一絲冷然,說得再好聽終是浮誇,當年兒子韋不歸與兒媳何嘗不是山盟海誓說什麼同生共死,結果卻是被枕邊人害了性命與盼念。在韋墨焰身上,這種悲劇絕不可以重演,那會毀了他,讓他永世淪入心魔。

指尖一抹濃墨漆黑,龍飛鳳舞躍於紙上,藉著掌風,那張紙精準無誤飄落夏傾鸞身前。

蹙眉低頭,五個大字赫然可見。

精絕,異夢石。

都是她聽聞過卻從未當真的東西。

老而不見遲緩的身形起立踱步窗前,銀月高懸,烏雲漸起。

“山中閉塞,我卻並非孤陋寡聞,墨衡劍因你而斷,這可是事實?”

夏傾鸞點頭。

七佛山澗,韋墨焰為了救她致使墨衡劍折斷,這件事一直在她心裡抹消不去。她欠他的太多,墨衡劍便是其中之一。

“既然是為你而斷,那我讓你去補救以證明對焰兒的忠心,你可願意?”

“墨衡劍可補?”夏傾鸞驚詫道,“可他從未提過,早知可補便是入刀叢劍林我也願意。”

“他豈會讓你涉險——”話到一半戛然而止,無意中,無涯老人竟是預設了孫兒對這女子的在乎。

其實在夕落山聽說那些是是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