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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室中停留多日,夏傾鸞依舊沒弄明白其間甬路的複雜難記,單是從她休息的地方到取水的泉眼就已然讓她頭痛不已,也只有彌夜這般常年獨居在此無事可做的人才會去詳細研究每條甬路要走多少步、有著數百石室的龐雜迷宮確切數字又是幾何。
幸好他並不像韋墨焰那樣極端且偏執,否則定會將自己囚於某處,便是困死老死也不讓她有半點機會離去。
這一段路較之其他要長了許多,終點的石室反而很小,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開啟過,條石抬起時可以聽到生澀的機括絞動聲,令人頭皮發麻。
地下沒有自然光線,所有石室都靠著牆壁上的長明燈照亮,唯獨這間沒有,漆黑一片。彌夜從甬道的牆上摘下一盞長明燈,指尖一彈,登時狹小的石室亮了起來,夏傾鸞這才看清,他竟是精準地將飽蘸燈油的雙絞芯彈落在石室頂端倒懸的燈座之上。
熟悉到這般地步,枯燥得年歲裡想來他看著這盞燈不下萬次了吧。
“這座石城是為祭司們所蓋,古城並不在此。小心腳下——”伸出手掌好意攙扶,夏傾鸞卻不著痕跡地避開,知道她心底對他的身份頗為介懷,彌夜並不勉強。
隨著那襲淺衫步入石室,夏傾鸞眉頭微蹙,這裡空空蕩蕩並沒有任何東西,全然不像貯藏珍寶之地。
“異夢石呢?”
“我並未說在這裡。”驀地停步轉身,背後凝神中的女子猝不及防正撞在他肩上,順手一帶,略顯瘦弱的身子緊緊擁在懷中。
人心久了都要變的,只要她不再回去,總有一天會放棄令她牽繫心腸的那人。
第四十九章 死生契闊奈若何
情之孽,驕妄嗔痴,妒恨貪慾,常靜坐清心默唸以為邪物,於己身,卻無人可勘破逃脫。
原本人就是為情而活,無愛無恨,離思離念,一世又為何沉落?
哪怕是帶著遠古記憶的精絕祭司也躲不開這情劫,歲歲年年暮暮朝朝,抬首望蒼穹寥落幾多繁星,垂目憐指尖遺失哪般溫柔,等待流連的,也不過是一個素未相見的人而已。
“只有在這裡你才能活下去。”纖細冰冷的絲絃割破手指,淺眉輕斂,面板白皙近乎雪色的男子絲毫不覺得疼痛,手掌壓著皓腕上纏繞欲動的赤情如若石雕,“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我都不會再讓你接近那顆星辰所指之人,他會毀了你。”
剎那迷茫後是長久的沉默。夏傾鸞很清楚彌夜口中說的人是誰,她也知道,自己屢次背叛會讓那人徹底心死,再次相見時也許是又一次的劍刃冷寒,鋒芒直指。可她終歸是要回去的,為了與他的誓言不毀,為了自己仍活於世的唯一藉口。
“異夢石在哪裡?”
她的固執,足以用生命作為代價。
彌夜有些惑然,記憶裡那個溫婉絕美的女子從不曾這樣冷硬執拗,就算是略帶著稚氣倔強的丫頭也並沒有如此強烈的偏執,多年未見,她的變化竟有這般巨大。或許她還不懂自己的意思,所以即便唐突將她鎖在懷中仍未遭到抵抗,又或許,不過是因著伊圖的關係她不願出手。
側臉貼著滑順青絲,沒有多年前熟悉的味道,細密之間藏掖的戾氣殺伐此前從未感受過,可他並不畏懼厭惡,而是更加憐惜地緊縮懷抱:“在這裡,你不需要異夢石。”
“同樣也不需要你。”
那種冷漠決絕,如同冰焰一般燙傷了碧色雙眸。
是了,他太急躁,甚至還沒來得及讓她瞭解自己的心意便這般冒然,面對半是陌生的人她怎會接受?
總之彌夜相信,眼前白衣女子不會舍他而去,他的記憶裡積累了太多太多兩人之間的回憶,滿載著根本無法阻攔的骨中相思,若不能用這把烈火重燃熄滅的溫度,那麼,只能在炙烤中將自己化為灰燼,煙消雲散。
掌上血紅順著指尖低落,抬手觸及淡漠臉頰,如她的目光一樣微涼似水。
“彌夜是我,伊圖也是我,所以,我才是與你相遇最早的人。”
近乎痴迷的語氣讓夏傾鸞警醒,他說的話毫無道理,已漸近狂語,只怕是在地下石室中太久不見天日,孤寂摧毀了他的心智。是瘋了罷,這般離譜,這般無藥可救的迷亂。
赤情沒有動,她只是用手掌撐開溫熱胸膛,儘量保持兩人間的距離:“我說過,你是誰與我無關。阮晴煙是阮晴煙,蕭傾鸞是蕭傾鸞,而我是紅弦,無論過往有何關係,今日你我不過是陌生人罷了。”
往事不可追,如今她是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