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法,也不像以前那麼固執了。
他暗想:(人,不可一概而論,不能帶顏色眼鏡看人。“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十里之內,必有知音”,此言不謬也……)
他決定第二天在當地的著名酒家“玉樓東”,定下一桌酒宴,回請那位盧觀察,也邀蔣松友相陪。在給盧觀察的請柬中,還注了一筆:“昨蒙寵召,得睹花氏之詩,深佩此女之才。今晚略備薄酌,並邀其一敘,煩兄代約。”
那位盧老闆,也就是所謂的盧觀察,見了此柬,微微一笑:“嘻嘻,我說和尚不愛葷是假的嘛,世上不愛色的男子,除非傻瓜蛋呢!如來佛祖跳出了五行山戒,也鍾情於觀世音菩薩呢!嘻嘻,這位道學先生,居然也見色心喜了!”
當晚,在玉樓東酒家的這場宴會上,王愷運一掃昨日的矜持之態,對花燕芳有說有笑:“燕芳,你的詩集我全讀了,可說得上是清詞而句,寓意殊深。我擬出資,為你付梓,分贈我之相識,也好讓我們知道,當代有個小薛濤!”
蔣松友也趁機打趣:“王兄,她既是當代薛濤,你何不做個當代杜牧呢!”
這句話使得王愷運滿臉緋紅,可是花燕芳落落大方。
她帶著媚笑:“我怎能比得上薛濤,王山長也不是當代杜牧。他是當代朱熹,我又怎敢高攀。好在王山長沒有做官,不然的話,會把我像嚴蕊那般問罪公堂呢!”
眾人聽了,不禁一陣哈哈大笑。
王愷運覺得這丫頭舌鋒不凡,說得入木三分,叫人啼笑皆非,卻又不便發火。
他不但不惱,反而從心內佩服她見識不凡。
盧觀察見他滿臉緋紅,全無惱意,立即順水推舟:“山長不要被這丫頭說中了。古來名士皆風流,做一回杜牧如何?”
“對,杜牧‘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成為千古佳話。我們衡陽,也是文化之城的風水寶地,今有此名花,王兄,良機不可錯過呵!!”蔣松友在一旁湊趣。
王愷運低頭不語……花燕芳抿嘴含笑……
盧已深知王愷運對花燕芳已有傾心之意,宴會之後,乾脆快刀斬亂麻,僱了兩乘小橋,把他二人送到珠璣巷花燕芳的院中去了。
鴇兒領了盧觀察之命,已將花燕芳的臥室作了一番佈置。
本來牆壁上就掛了名人字畫,靠牆還有一架古箏,桌上整齊地擺置著文房四寶。
鴇兒在花架茶几上,又新擺了一盆吊蘭和一盆芳香蔥鬱的水仙,地上鋪了新地毯,顯出書香淡雅與古樸,使人一進入就感到一種舒適清新之感。
書案上還擺著一對特大的龍鳳大喜燭,燭光閃爍,香爐內正燃著的檀香嫋嫋香菸,清香入鼻。
洞房花燭的氣氛,使得王愷運如入仙境,不禁心蕩神怡。
王愷運初涉花叢,面對著這位千姿百態的名花、才女,不免顯得拘謹,不知所措。而花燕芳已是情場老手,羨慕王愷運的才華,心情舒暢,百媚橫生,設法挑動王的春心。
王愷運正值中年,在這個時候正是興奮期,面對這年華正茂的嬌嬌豔女,就算他是道學先生,畢竟不是傻瓜。一種誘惑的本能衝動,只好由之擺佈了。
第二天,盧觀察特來祝賀,並送上五百兩銀子,以供王愷運的開支。
王愷運這時真正領略到“紅袖添香夜讀書”的樂趣,不知不覺度過了一個整月。
王愷運與花燕芳的這段豔事,在衡陽、寶慶、湘潭及長沙一帶,不脛而走。
第四卷:縱橫天界(完結篇)第七百二十六章 文人風骨
連遠在南京的曾國藩,也集前人詩名,寄來一幅嵌入了“花”、“燕”兩字的對聯“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來祝賀。
緊接著,函邀他去南京,說有要事相商,並邀花燕芳同行。
原來王愷運與花燕芳這場愛情,都是曾國藩幕後的一手擺佈,盧觀察只是幕前的執行者而已。
曾國藩乘佔領南京,顛覆了太平天國的政權之機,想抬高他所統帥的湘軍的威望,以打擊和壓抑李鴻章所帥的淮軍。
他特請王愷運編纂《湘軍志》,擔心王愷運不肯應約,特密囑盧某設下了這一花連環的圈套。
王愷運矇在鼓裡,哪知其中奧秘。待他一到南京,曾國藩盛宴之後,便把請他修志之事言明。
王愷運答應曾國藩主編《湘軍志》,曾國藩高興,把他和花燕芳安排在南京最高階的旅館住下,又送王愷運千兩銀子作為生活費用,另送五百兩銀子作為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