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光斑,隨風幻化。
蓬勃的樹冠,微微搖曳,發出沙沙聲響,靜謐了這個午後的時光。
老舊的居民樓,剝落的牆體外露出灰白的白堊。牆角的青藤緩慢的羞怯的攀上了那露出鏽跡的外牆,枝枝蔓蔓蜿蜒而行,深綠的葉讓溫暖的空氣裡有了清新的味道。
這是春末夏初的季節,風裡有了各種芬芳馥郁的花香,淡淡的縈繞在鼻尖,依稀能聞到甜蜜的味道。
慕容澈拉著青魂的手,眯著眼享受著空氣裡的暗香浮動,一掃之前的陰霾,心境在此刻得到短暫的寧靜和雋永。
青魂一手拎著菜,一手拉著慕容澈,不緊不慢的緩步而行,閒暇的時光總是格外短暫,因此,才會格外珍惜。
上一次的事件過去快一個月了,雖然小澈看上去和平日一樣,但青魂知道,他潛藏在心底的隱憂。
人魔馮孝宸,不,應該叫李魔王偷走“蛇珠”、殺死井空大師、擄走藍綵衣——徐洛安的母親,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也太巧合,不僅讓徐洛安深受打擊,就連小澈有也些措不及防。拋開李魔王不說,單就藍綵衣的事情,就頗有些棘手。
青魂側眼看看掛著微笑的慕容澈,忍不住暗歎一口氣,雖然他不說,但自己知道,其實最擔心徐洛安的人是他。
想到這兒,青魂忍不住再緊了緊愛人的手。慕容澈回過神來,不明所以的看看青魂,一眼看穿他眼底的擔憂,不禁笑笑,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拉著青魂進了院子。
不得不說,花舞小區裡的綠化美化真是不錯,除開那一排排高大的國槐,只在院子的一角,居民合力築起的小花園就給整個院子裡增色不少。
只不過,今天那小花園的一旁,蹲著一個人影,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馬大爺?”慕容澈一時興起,走近一看,不由得疑惑出聲。
聽到聲音,蹲在地上正忙碌的馬大爺抬起了頭,看見來人,不由笑道:“喲,是小慕容和小青(汗,這名字真彆扭)啊。”
頂著一腦門子黑線的青魂面色尷尬的點點頭,倒是慕容澈忍著笑,繼續問道:“馬大爺,你幹嗎呢?”
馬大爺直起身,拍拍手上的土,嘆了口氣道:“這不,我開春的時候買了一株蝴蝶蘭,本想著栽在院子裡,養幾個月就能開花了,可是呢,這都過了花期了,這花還是不開。可能遇到賣假花的了。”
馬大爺一邊嘆氣一邊搖頭,很是認命的自我安慰。
慕容澈笑笑,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臉打量一下栽在花圃裡的那株蝴蝶蘭,那蘭花苗子長的倒是不錯,青綠色的葉脈光滑可鑑,幾簇花梗掩在葉脈中,經脈分明,只是身形略顯纖細柔弱,在一堆牡丹月季金桂中間,顯得格外不起眼。
慕容澈仔細的掃視了一遍這株蝴蝶蘭,凝神片刻,忽而輕輕笑了。微微仰頭,花圃一旁正是高大的國槐,遮天蔽日,樹蔭茂盛。樹幹粗壯渾圓,若是想要圍住,怕是要合幾個成人之力。
“這國槐怕是有百年了吧?”慕容澈忽然開口,馬大爺有些怔忡,剛剛還在說蝴蝶蘭,怎麼一下又扯到這國槐上了?不過,想了想,還是據實回答了:“不止。我小的時候,這國槐就在院子裡了,聽老人說,這株國槐是這裡的鎮宅之寶,是有精氣的。”
“哦?”慕容澈挑眉笑笑,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這不同尋常的寶樹,心下訝異,自己在這裡住了這許久,倒還真是看漏了眼。樹蔭晃動,細微的聲響打斷了慕容澈的思緒,依然掛著笑,卻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了花圃裡那株始終不開花的蝴蝶蘭上,輕嘆一口氣,正想說話。忽聞輕喚聲:
“馬大爺,慕容,青魂,你們都在呢。”愉悅輕快的男子聲音響起,引得三人齊齊回頭,是三單元的邱輝夫婦,很年輕的小兩口,為人溫和,謙遜有禮,大家都挺喜歡的。
邱輝扶著懷有七個多月身孕的老婆程玉亦步亦趨的進了小區,面上帶著初為人父的笑意,平凡的喜悅卻能打動人心。
慕容澈笑笑,看了看邱輝,最後把目光落在了程玉的肚子上,漸漸的,隱了笑意,眼神中有了陰鬱。
“呵呵,小邱啊,小程快生了吧?”
挺著大肚子的女子面色有些蒼白,眼圈顯出青色,只是笑容依舊,甜美幸福,靦腆溫婉。
邱輝憨笑著撓撓頭:“是啊,醫生說,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會準時臨盆。”
“那就好,那就好。”馬大爺面色喜悅,完全將遲遲沒有開花的蝴蝶蘭拋在腦後了,抓住邱輝的手喋喋不休的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