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聳了聳肩:“至於後來嘛,就更冤枉了。誰會想到,偌大一個真田家,沒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派了個真田透出來,朝著我吼了一通。我自認為自己做得仁至義盡,兩家人鬧到了這步田地,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要‘先禮後兵’。只不過,人家似乎不給我這個禮貌的機會。”
菡瑾的口氣很惋惜,跡部卻不覺得這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聽到“真田透”這個名字,他就有不好的感覺,一再被噁心,產生抗體是很自然而然的:“那位不華麗的真田小姐又做什麼了?”
“也沒幹什麼,”菡瑾很輕鬆地敘述著,“就是一口咬定我是去跟她求情的,然後說要趕我出來,讓人報警,最後好像還想打人來著”總之就是跟市井潑婦無異就對了。
跡部眉頭擰了起來。
“你放心,我一點事都沒有,因為最後,她什麼都沒幹成,”菡瑾一攤手,笑了起來,“反而被我嚇得夠嗆,估計現在還在那裡著急。”
“哦?”跡部突然很好奇,菡瑾會用什麼方法去嚇她。
菡瑾眯起了眼睛:“我告訴她,鹿死誰手還不一定,盲目樂觀要不得,最後輸得說不定是她父親。”
一股異樣的安靜在車子裡頭漾開來。
“發生了這樣的事,說實話,我心情一直不大好,”菡瑾一動不動地盯著跡部,半晌之後,把剩下的想法,徐徐說了出來,“真田透敢做,我就敢讓她付出代價。我之前一直覺得,像她那樣的人,在我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麼大浪。不過,這次之後,我懂得了一個道理,什麼事都不能想得太過理所當然,有些人表演夠了,如果死賴著不肯退場,作為這場遊戲的主導者,我就有義務做適當的清理工作。”
菡瑾敢對天發誓,她對真田透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可惜,對方卻不見得會相信她的。這個心理戰術的結果,就是讓真田透不斷在懷疑和不懷疑之間徘徊。
不管真田透的選擇是哪一個,她父親這次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了。時間拖得太久,他們陷得太深了。
“你”跡部若有所思,“櫻井千葉帶真田透拿走的東西是假的。”是陳述句,而非疑問句。
菡瑾再次點頭:“我從來沒有說過,那是真的。”她順了順耳邊的頭髮,垂下眼瞼:“我對一個人好,不代表我必須相信她。我一向認為,這個世界上,能相信的,永遠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
接下來的時間裡,誰也沒有再開口。
直到車子停下來的那一刻,跡部推門而出,菡瑾也跟著從門裡鑽出去。下車的時候,腳一崴,踉蹌了一下,差點磕到地上。
一雙手抱住了她。
菡瑾抬頭,跡部面露怒色地斥責她:“小心點,走路都不會走了。”
她停頓了一會兒,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跡部瞪她:“又在傻笑什麼?”
“跡部景吾,”她喊了一遍他的名字,繼續笑個不停,“我真幸運,能遇上你。”
跡部的耳朵紅了起來。
菡瑾看著他的樣子,用略帶玩笑的語氣說道:“知道我去真田家,找真田小姐的時候,你沒覺得我是想用咳咳,人間大愛去感化她這可真是一件好事”
“”
未央(二)
菡瑾醒來的時候;車子正晃動得厲害;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茉莉花香味;像是打翻了瓶子,嗆人的緊。她皺了皺鼻子;一時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耳邊傳來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接著,是一個熟悉的女音,冷冷地哼了一聲,似乎是在責怪什麼人,怒氣衝衝道:“不是說這藥至少能迷住她兩個小時嗎?怎麼才一個鐘頭,人就醒了”
聽這對話裡頭提到“藥”,聯想一下目前的詭異環境;再白痴也能知道自己究竟遭遇了什麼了。
作為一個已經死過的人,菡瑾對死亡的恐懼,只有更甚。她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邊回憶著自己出事之前遇到的可疑之處,一邊想著應對之策。
現在菡瑾最在意的是,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被盯上的。
她做事一向有章程,該工作的時候,該休息的時候休息,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計劃好,上了日程表的。今天出來,本來是為了給景吾挑生日禮物的。這不是秘密,柳氏的內部員工,特別是高層,只要有心,去問一下公司的秘書就能知道。
再來是路上。菡瑾對待人和事的警惕心雖然重,但也還沒到草木皆兵的程度,再加上最近收購真田透父親的公司,累得夠嗆,一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