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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開前丟下的最後一句話,聽在張茂全的耳中簡直就像死神冰冷的審判。而他的臉,張茂全只望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那張面孔上的寒意與煞氣是他這輩子從未見過的恐怖。

直到那人離開了近十分鐘,張茂全才在一幫小弟的驚呼聲中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你回來了?”

沒有燈光的客廳裡傳來一聲低沉詢問。剛剛踏進大門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接著又向裡走過去。

“是。大哥。”

坐在沙發上的男子轉過身來,望向剛剛進門的人,“為什麼現在才到家,子祥?”

花子祥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平板地回答:“我的行動,你不是都知道嗎?”

下一秒他的全身被青色的電流貫穿,整個被擊翻在地上。他咬著牙沒發出聲音,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花子平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我應該提醒過你,不要太魯莽,不要太意氣用事,不要太張狂。還有,做好你該做的事。你都忘了嗎?”

花子祥用盡力氣仰頭盯著他,眼中滿是倔強,卻說不出一句話。

花子平慢慢蹲下身子,逼近他,“你應該很明白,什麼才是重要的事情。這關係到我們一家人的命數,尤其是你的。你怎麼還這麼不上心呢?”

花子祥喘著氣咬牙道:“我並沒做過什麼不利於大家的事。”

“是嗎?”花子平眼神冰冷地輕笑了一聲,“賀敏小姐今天所受的傷與你無關了?”

“那——我已經……”

“很多事情事後的補救是沒有任何用處的,這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還是說,你對自己現在所應承擔的責任還沒有足夠的覺悟?”花子平捏起他的下巴,陰沉沉地道:“要不要我再教你一遍呢,我親愛的弟弟?”

花子祥猛地後退,再次跌在地上,“不用你費心!”他的眼裡晃過一絲驚恐,牙齒幾乎要咬出血,“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那最好。”花子平站了起來,淡淡地笑了笑,“好好守著賀敏小姐,明天一早記得送她去學校。不要再讓我失望了,我的好弟弟。”

花子祥注視著大哥走上樓。直到二樓的臥室傳來“咔啦”一聲輕輕的關門聲,他才徹底軟在了地上。

捏緊了拳頭,猛地就要砸在地板上,最終卻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可惡。

從牙縫裡發出的輕微聲息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得到。他的手慢慢從面孔上移下來,半張的眼睛正好直直地對上的窗外的夜空。

晦暗的夜晚。月亮幾乎整個被裹進了雲裡。朦朦朧朧地黑暗中透著絲絲縷縷的光影,像煙,又像霧。

那些似煙似霧的東西繚繞在空中,不知哪裡先抽出了頭,抽成了一條線,升升騰騰,幾個轉折,倏然繞成了一個結。

花子祥猛地從地上坐起來。他如同被定住似的望著那裡。

那個如花一樣的結。緊緊糾纏一切的結。永遠找不到出口的結圓潤,完滿,均等,無瑕。

一旦成了形,誰又看得出它從何而起,又到哪裡才是結束?

無論從哪裡拆開,便全盤散了。

煙霧斷了接頭,轉眼間全化了。

花子祥忍不住笑出聲,臉上的表情卻難看得像哭。

院子外面的花苗飛快地伸展著軀幹,冒著枝葉。它們註定只有這短短數月的生命,只能委屈地、抓緊一切時間把自己的一生壓縮排來,拼命地生長,開花,再凋謝。

笑完了,花子祥閉上了眼睛。

這一閉就不知閉了多久。

直到他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賀敏半夜醒來,嗓子渴得厲害。她輕手輕腳地走去廚房想倒杯水。

路過客廳時,她驀然發現那裡坐著一個人。停住腳步,定睛凝視了好一會兒,她才遲疑地叫出來:“子祥,是你嗎?”

花子祥坐在地上沒有動,確切地說他是靠著一張沙發半躺著的。

賀敏輕輕地走了過去,“你怎麼坐在這裡?剛到家嗎?你去哪裡了?”

這時候她才看清他的臉。那張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目光亮得嚇人。

她忍不住擔心地問:“子祥,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花子祥抬起頭望向她,“喂,”他說,“你幹嗎總愛來煩我?”

“什麼?”賀敏一下愣住,繼而握住雙手,“我又打擾到你了嗎?對不起……”她想起花子祥在學校時冷冷的話語,心裡湧起一陣難過。難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