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書房的門,就瞧見窗前盤膝坐著的人影,她今天穿了身青色的素面的儒裙,細細密密的發在腦後盤成一朵髻,未著任何髮飾,僅僅一根翠色的簪在頭上,就像每年春天他在牆頭上見到的一抹春色,很是賞心悅目,但看著這這小小的背影,他就覺得冬天已經過去了,他又迎來了春天。
他揹著手走進了幾步,見到她俏麗的側臉,眼神變了變,嘴角微微彎起,看的出他的心情不是很糟糕。
無憂似是剛剛察覺到有人,抬頭看了一眼:“你回來了?”掩飾住心裡的雀躍,面上淡淡的,就如同尋常的夫妻般。
二皇子心中一熱,這一聲是滾燙的開水澆進他的心田,
“嗯!”二皇子轉身將門掩好,大還不忘落上了閂,大步走到無憂的身邊,無憂還沒有晃過神來,眨了眨眼睛,乾巴巴的看著向她走來的張翼,道:“幹嘛,幹嘛落閂?”
話音方落,他就已經彎下腰,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一下子抱住了她,一手探到她的身下,將身子輕盈的她從椅子上騰空抱了起來,他的動作很麻利,但是手下用的力氣卻半點不多,只讓她感到溫馨,卻不覺得驚慌。
“你……你……這是幹什麼?”她張嘴,有些結巴。
張翼並不搭話,自己忙著將人抱在懷裡,自己落座在椅上,而她自然就被安置在他的腿上,將她的頭微微轉向她,面對面,幽深的黑眼深深的望進她水汪汪的眸子中,輕輕地吸了一口只屬於她的馨香,嗓音低沉嘶啞:“在蘇家受委屈了?”
無憂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想到張仁和的話,心底那份隱憂就浮了上來,怎麼也消散不去,更有一絲委屈,這人怎麼什麼事情都不愛和她說,難道他真的打算瞞著她嗎?
無憂也知道他是好意,可是心裡頭怎麼能不怪張翼,什麼事情都瞞著她,將她當成易碎的娃娃一般。
因無憂的默不出聲,張翼的眉心擰了起來,他更相信自己臆測,定然是蘇啟明新上任的夫人給無憂難堪了。
情人眼裡出西施,無憂在張翼眼裡自然是千好百好,就是有什麼不好也是別人不好,引的她不好的,所以無憂的不快,看在張翼的眼裡自然都是那楊氏的錯:什麼東西,不就是攀上了張顯嗎?敢對他的女人不敬,實在是活的不耐煩了。
張翼這瞬間就打算留無憂多住些日子,好好的哄美人兒開懷,反正名聲這東西,無憂留在宮裡半月有餘,要敗也早就敗了,也不差這點了。
當然,這不是張翼不注重無憂的名聲,就是因為太注重了,所以才如此做,他甚至想,日後若是他真的去了,世人也不會低眼看無憂,他的所作所為都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至深的情意,天下人只會認為皇帝棒打鴛鴦,置有情人陰陽相隔。
張翼樓著無憂,今天積壓的煩躁浮現在了臉上,清晰可見,眼中神色變幻,樓著她的手臂突然收緊:他忽然想到若是日後他不在了,他的無憂受了委屈找誰去說?
這個想法讓他心情瞬間沉重了起來,他沉聲道:“你告訴我,他們是怎麼委屈你的?”打定主意殺一儆百,決不讓無憂受半點委屈,他放在心口的人,怎麼可以被這些人委屈去了。
無憂原本還一臉堅強,卻見這人一副天塌下來,我為你扛著的模樣,眼睛不自覺的就溼潤了。
女人有幾人不矯情,無憂就是再堅強,在自己心心念唸的男人面前,又怎麼會堅強的起來,一汪淚水,就那樣落在了二皇子的胸前,再次燙傷了他的心。
“別哭,告訴我誰惹你了,我替你出氣!”張翼壓下心頭的惱意,小心哄著無憂,無憂抬起頭看他。
張翼就那樣沉迷在她那雙白的分明,黑的澄清的大眼睛裡,那黑白之中落下的晶瑩,充斥他的胸前,惹得他心神一顫,目光越發的纏綿:新婚那夜,她也是這樣看他的。
眼神隨著身子一熱,就伸手將他的唇壓了上去,肆意的裡裡外外舔了一個夠,在無憂幾近無法呼吸之時,才微微鬆開唇。
無憂臉上一熱,雖說在宮裡這住了半月餘,可是這人卻未曾像今日這般對她,他們雖然同床而眠,但他一向守禮,出來抱她睡覺之位,根本就不曾做過別的事情。
可是剛剛,她的樣子,卻好像想要吞了她一般。
無憂的羞怯讓張翼的眼底掠過一絲滿足,聲音淡淡:“一日未見,如隔三秋,我甚是想念你,你可想我?”
他本是內斂的男子,難得這般直白,無憂聽著這般直白的話,臉色紅紅的,嘴卻絲毫不肯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