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話說的如此重,鳳陌南依舊淺笑如初:“好。”不帶任何遲疑。
席依肅然道:“你,有沒有對我用過惑術。”話一問出,席依自己心頭便是一緊。
“沒有。”依然不帶任何遲疑,鳳陌南溫言道:“或許是惑術本身使然,練過惑術的人,若是對人溫柔淺語,眸間都會帶著幽惑,但我從未對你故意或懷有目的的使用過惑術,晟音,你可不可以相信我?”
面對如此優雅溫潤的男子,又對自己百般寵溺呵護,一種複雜的情緒蔓延心頭,席依沉思片刻後答道:“我,相信你。”
風揚衣袍,吹散漫天墨雲,皎潔月色自那雲縫間輕柔灑下,劃出一道月白碎銀色光芒,鳳陌南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意外驚喜,隨後被他那雙深邃雙眸深深掩於眸底:“你能這麼說,我很高興,真不知,若你說不相信我,我該如何。”
席依笑道:“你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剛才是哪位仁兄在我面前誇下海口的?”
“你沒出現之前,這世間之事對於我來說只是掌中幾塊頑石。”
“那我出現了呢?”
思慮許久,鳳陌南緩緩說道:“兩種結果,幸或不幸,或生或亡。”
細細琢磨這句話,席依覺得鳳陌南的回答太過泛泛,卻又不想深問,畢竟她關心的是那個溟卷和紅琮珠,想畢,席依安慰似地拍拍鳳陌南的肩膀:“好了,別想了,人各有命,天道使然,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出發了。”
鳳陌南深深望著席依,很想把那句你可以不用走,你想要的溟卷有五卷都在我手中等等話語悉數告訴她,他甚至可以幫她尋到那第六卷,待到大功告成,只要能讓父親復活,莫說溟卷即便她要他此生,他也願隨她而去。溟獸出,溟濛現,溟卷道盡生死咒,欲取先舍。。。究竟要先舍什麼,亦或是再取什麼,溟獸、溟濛和溟卷之間定然有聯絡,到底是什麼聯絡。
席依望見鳳陌南靜默不語,啟聲喚道:“鳳陌南?”
鳳陌南抱歉一笑:“我讓霧十一路護送你,你想去哪裡皆可,等將你安全送達目的地,你再把他趕回來,可好?”
“那他這一路都聽我的?”
鳳陌南輕輕一笑:“是。任憑吩咐。”
“好吧,若是我讓他去死,你可別心疼。”
鳳陌南溫柔淺笑,不由分說的拉起席依,離開身後那高聳府牆,向東南方走去,“你不會。”
席依驚訝道:“你怎知我不會,萬一我會呢?”
鳳陌南笑道:“你的善良自那日上馬之時我便知了,你連人都不願踩踏,會傷其性命嗎?”
席依不好意思的笑笑,調侃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那你有沒有看出我還是個漂亮溫柔聰明賢惠的女子啊。”
鳳陌南不禁搖頭清笑道:“以前尚不覺得,現在聽你這麼一說,到是恰當的很哪。”
席依不依道:“你又搖頭又肯定,那到底是贊成還是不贊成。”
鳳陌南目光灼灼,笑道:“贊成。搖頭只是代表我很無奈。”
“你。。。。。。”席依一時語滯,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遂放棄了力爭,冷哼一聲,不再搭理鳳陌南。
鳳陌南唇邊一勾,略含深意的說道:“我無奈是因為你只把世俗對女子的評價架在自己身上,而沒有真正瞭解過你自己。”
“嗯?”眸間一亮,席依忙問道:“沒有真正瞭解?”
鳳陌南眼中含笑:“那些絕美詞句只能用來形容塵世間的庸脂俗粉,無法將你道的透徹,若非得用一個詞來形容你,怕是隻有舉世無雙了。”
此話一說完,席依頓覺臉上如火中燒,燥熱的很,原本是開玩笑的一句話竟被鳳陌南用如此鄭重的語氣說出,真真羞煞人兮。
彷彿知道席依現在的感受,鳳陌南及時岔開了話題,輕聲道:“溟獸呢?”
“對啊。”席依恍然發現這一路竟沒有那個小東西跟隨。
“如何才能召喚到它?”
“這個嘛。讓我想想。”席依站定後垂眸靜思,只幾息時間便心頭一動,計上心來,“有了!”
月光如金霧,淡浮於塵世間,鳳陌南一言不發,只是集中所有注意力於席依身上,不放過她每個神態和語言。
“嗯嗯嗯。”席依清了清嗓子,隨後氣運丹田,兩手放置在唇邊,深吸一口氣,仰天喊道:“彼——岸——有隻動物在嘲笑你只有絕世容顏,徒有外表,沒有內涵,你想知道它是誰嗎?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