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總也忍不住打量明月。
她一直守在攝政王府的廚房,可以肯定,自家公主沒有去過廚房,所以這饅頭不是從廚房弄來的。瞧公主懶洋洋的又閉上眼睛要會周公的架勢,她也可以肯定,公主沒有離開這破院子一步——昨夜下了雨,外頭溼噠噠粘膩膩的,公主最討厭這樣的時候,斷然不肯邁出房門半步。
既然公主沒去廚房,也沒出過房門一步,那麼,這白饅頭到底是打哪兒變出來的呢?
小檀好奇的要死,但她不敢追問。
因為她家公主向來說到做到,她若沒眼色的繼續追問,就真的連饅頭都沒有了。
見明月甚是煩躁的在躺椅裡翻了個身,已經吃完了饅頭的小檀忙上前道:“公主,要不奴婢去求攝政王吧。那日他帶咱們回府,不是說了有事可以去找他的麼?雖然長樂公主將攝政王說的十分可怕,什麼殺人如麻殘忍暴戾,但奴婢那天瞧了,攝政王根本不像她說的那樣嘛,分明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君子呢。說不定他知道了咱們的處境,立時就會將那些輕辱公主的奴才們打殺了去!”
明月想到那一日那個高大慵懶的男人用一種打量貨物一般的眼神輕視甚至輕蔑的看著自己的模樣,就忍不住嗤笑出聲。小檀的眼睛到底是怎麼長的,還溫潤如玉翩翩君子呢,分明就是個高高在上的笑面虎罷了。
不過,那笑面虎長的還真是……人模人樣秀色可餐。
當然再秀色可餐,也掩蓋不了他殘忍暴戾的本質。當她來大梁國前沒有打聽過嗎?此人一十六歲就成為大梁國的攝政王叔,扶持時年只有八歲的小皇帝登基,攝政第一天,當朝將與之政見不合的好幾位肱骨大臣斬殺劍下,威威朝堂血流成河,小皇帝當時就嚇尿了。此後兩年,攝政王不緊不慢的清理朝中剩下的政敵,據說被他揪出來送死的人,寧願自己一頭撞死也不願意讓攝政王送其上路,因為其殺人手段實在層出不窮駭人聽聞!
就因為大梁這煞星樣的人物在,被夏國國主捧在手心裡疼寵的長樂公主當然不肯犧牲自己前來和親的,於是她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明月公主就被推出來送死了。
明月再嘆一聲,想起臨離開夏國之前,她那深居簡出的孃親華嬪終於來到她的宮裡,卻神色淡漠寥寥幾句,隨後輕描淡寫的告訴她一個足以令她傻了好幾天的驚天動地的秘密,見她半晌回不了神,方才厲聲逼迫她發下毒誓,終其一生絕不將此秘密告訴任何人!
明月想著,低頭看了眼自己白嫩細軟的小手,就算掌握了這樣的秘密又如何,她還不是隻能日日啃饅頭?
華嬪啊華嬪!
別人家裡那都是坑爹孃的不孝子,怎麼她偏就遇到個坑女兒的媽啊?
☆、003 攝政王
攝政王府佔地極廣,前後院涇渭分明。後院風景以花草旖旎為主,前院則種植了些青蔥鬱鬱四季常青的松柏類樹木,但並不很多,以至於攝政王府前院的地勢十分開闊,倘若有賊人或者殺手前來,怕是連個藏身的地兒都找不到。
青天白日下,偌大的院子僕人來來往往的走動,卻依然安靜的落針可聞。眾人行走間,都下意識的離那扇緊閉的書房門遠一些。
書房裡,秀色可餐的攝政王賀之洲正慵懶的靠在圈椅裡,修長白皙的食指在一張紙上一下一下的彈點著,嘴角噙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眼神卻有些冷,“咱們的小皇帝長大了,心思也變得重了起來。”
頓一頓,又輕輕一聲嗤笑:“想親政啊。”
那聲慵懶而悠悠的嘆息,猶如仙樂一般動聽。
底下的黑衣人卻無端打了個冷顫,“主上,怕就是上回小皇帝將夏國公主賜給您,您沒有推辭,小皇帝跟那些攛掇他親政的人這才大了膽子。”
賀之洲眸光微閃,微微一笑,他的眼睛大而深,微笑時有隱現的酒渦,眼角彎出漂亮的紋路,睫毛濃長,染了天邊落日的餘暉,像是鍍了一層赤金的粉末,優雅漂亮的不似真人。
那黑衣人見賀之洲只是笑,神色間不見惱怒,這才壯著膽子問道:“主上,那夏國公主,您當日怎就答應下來了?”
那前來和親的夏國公主的確生的十分美貌,但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主子又不是那等沒見過女人的男人,再說那夏國公主一舉一動就跟個木偶人似的,了無生氣,瞧著就很沒意思,當日小皇帝開口要將夏國公主賜給勞苦功高的主子以示皇恩浩蕩時,所有人都以為主子會反對,卻不料主子竟會同意了。
賀之洲眯了眯眼,“你沒聽小皇帝說,本王府邸女人雖多,然多年來仍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