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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盾的心態把我的精神世界攪得亂七八糟。獨思冥想時常借阿q的妄自清高以自慰,而在女孩子面前又象老鼠見貓,畏而遠之。

常聽人說“緣分”二字。我希望世間真有緣份存在,我更希望緣份能屬於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然而此後不久的一段初戀,緣份卻與我擦肩而過,只給我留下一杯難嚥難忘的苦辣湯。

一九六八年,我的好友徐真和與女青年楊麗群結婚。作為貼心朋友,我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就在他們完婚的那天下午,我到他們的原住處看還有什麼事情能幫上忙的。那時,徐真和已是南山小學的語文教師,他的老住房就在離學校不遠的一間竹木結構的土屋裡。因準備工作均已就緒,我進到屋內無事可做,就坐下來與小兩口閒聊。

不一會又來了一位年輕的女教師丁霞,接著他們學校的蘭雨富校長也進屋來湊熱鬧。大家沒說幾句話,徐真和突然想起還要出去辦點什麼事,拉著新娘走了。這樣房裡就剩下我、丁霞和校長。蘭校長不知是誤會新郎新娘的意思還是誤會了我與丁霞的關係,新郎新娘剛出門,他也立即站起來說:“你們倆多坐一會,我也有事。”邊說邊退出了門。

房裡就剩我和丁霞一男一女兩個單身。在這種情況下,單獨和一個未婚女子相處,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而這個“第一次”又是來得如此突然,竟一時讓人難以適應。蘭校長剛邁出房門,房間裡的一切就好象突然變得迥異反常。我雖然也曾憧憬過、夢幻過類似的情境,但我在那個虛無縹緲的世界裡只陶醉了瞬間就被苦惱和憂傷喚醒,重新回到心煩意亂的現實中。而此時此刻,當我期盼的時刻已經到來,我夢寐以求的仙境已初現端倪,我夢中的佳人就在眼前之際,我卻象一頭呆驢不知所措。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實在是太偶然太意外了。我兩眼望著窗外,腦中空空的,嘴巴笨笨的,心裡傻傻的……。而此時的她卻很是沉著鎮靜,穩穩地坐在那張小竹椅上,只顧埋頭織毛衣……。足有兩三分鐘,兩人默默無言。時間好象停止了,空氣好象凍結了,氣氛好象越來越緊張,我的心跳也好象越來越急促……。我想說點什麼,但又不敢、也不知如何開口;我朦朦朧朧地希望和她就這樣永遠關在這個小屋裡不再分離,但就這樣待著又實在令人窒息……。

我終於頂不住了,全身心就象一灘難以成型的稀泥,竟毫無主意地、稀裡糊塗地站起來走出了房門。隨即,丁霞也跟了出來。當我鎖好門回頭時,她仍站在門前低著頭鉤毛衣。兩人又是默然佇立,相持了約幾秒鐘。正當我暈頭轉向時,她終於開口說話了:

“殷間,你幫助這個,幫助那個,你就不考慮考慮自己的事嗎?”

丁霞叫的是我的外號。“殷間”是本地的一句方言口語。本意是指不聰明不明事理的人。後來被引伸為朋友之間,男女之間,長輩對晚輩的戲稱。在南山,很多人都叫我這個外號。此時此地,“殷間”二字出自丁霞之口,落在我的心裡就象在平靜的湖面扔下了一顆細石,立即泛起層層漣漪;接著又聽她說出這樣一段娓娓動聽的話來――也許她是無心的,但事情往往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段話在我聽來,猶如鋼琴鍵盤上那十根靈巧的手指彈奏出的仙音玉律,振撼著我孤獨沉悶的心,將我的生命之火點燃撥亮……!

在我的眼裡,丁霞是同齡女孩中的佼佼者。她中等身材,長得清純甜美,性格開朗活潑,剛柔並濟,而且聰明好學,奮發上進。其實,她早就是我心目中的孔雀公主。只是由於自己的心情灰暗,自覺不配,才眼睜睜看著別人對她窮追猛求,而把自己的愛慕之情深埋心底。現在,她的一句話雖然掀動了我情感的一陣波瀾,但我仍不敢作過多的遐想,不得不把執拗的情思強壓下去。我們各自默默地離開,然而,在我的心靈深處剛才碰撞出的那一點點火花卻總也不肯隱去……。

那年月提倡節儉辦喜事。其實就是不提倡,誰又能辦得起酒宴?徐真和的婚禮自然十分簡單。晚上,鬧新房的人也不多,抽一支菸,吃幾顆糖,開幾句玩笑,很快就散了。

最後房間裡只剩下新娘新郎、丁霞、我和總場青年幹部周遠豐共五人。大家說了幾句閒話,周遠豐就衝我做了一個鬼臉,怪聲怪氣地開起了我的玩笑:“今天吃了徐殷間的喜糖,什麼時候吃金殷間的喜糖呢?”

我說:“別開玩笑,我連瓣瓣都沒有,想吃我的喜糖,你就拔長牙齒耐心等吧。”

周遠豐竟嘻皮笑臉地指著丁霞說:“這不是瓣瓣嗎,把這個瓣瓣安起來不就有瓣瓣了。”

他的一句玩笑,無意中倒是給我起了個投石問路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