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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吳應熊見這位格格年紀幼小,卻如此粗野無禮,十分反感,只是不願惹事生非,遂壓抑怒氣,仍然抱拳道:"吳應熊給公主賠禮!"深深施禮下去。建寧看他不肯跪,更加惱怒,乘他作揖低頭之際,猛地一掌摑去,滿心想重重地摑他一個耳光洩憤。不料那吳應熊反應甚是機敏,聽到耳邊風聲,早已眼明手快,橫空攔住建寧粉拳,冷冷哼道:"公主自重!"他自幼隨父親在軍中長大,少年老成,行動舉止早有大將之風,沉聲低喝有如軍令,不怒自威。建寧吃這一嚇,心怯鬆手,忽然醒悟過來,饒是人沒打到,還被驚嚇,這一番羞辱非同小可,不禁又羞又氣,指著吳應熊恐嚇道:"你馬上跪下來給我磕一百個響頭,說一百遍"格格恕罪",不然,我叫皇帝哥哥砍了你的頭!"吳應熊貴為世子,自小文武雙全,所識之人無不對他讚賞有加,以禮相待,從不曾受過這般無禮折辱,不願再同這小女孩糾纏,舉手冷冷擋開建寧,徑往前走。建寧何曾見過這樣倨傲不馴的人,登時又急又怒,顧不得身份,死抓住吳應熊腰帶,叫道:"我命令你不許走!"正鬧個不休,恰逢迎春取了玲瓏撒袋及弓箭過來,見狀笑道:"我的格格,怎麼竟同吳世子打起來了?太后正急著召見呢,你還不放手?呢"建寧聽到太后二字,不敢再鬧,只得放手,眼睜睜看著吳應熊隨迎春走上樓去,又是氣惱又是委屈,眼見他已經走到樓梯盡頭,忍不住叫道:"你等等!"吳應熊回過頭來,居高臨下,冷冷問:"格格還有何見教?"建寧眼睛瞪得溜圓,指著吳應熊一字一句地說:"你記著,我一定會懲罰你的!"吳應熊嘴角『露』出輕蔑的一笑,更不答話,轉身消失在拐彎處。建寧愣愣地看著他人影兒不見,羞憤惱交加,不禁流下淚來,蹲在臺階上哭哭啼啼,傷心不已。偶有太監宮女經過,都早已領教慣了這位格格的喜怒無常,豈肯惹事生非,都只做看不見,遠遠地繞路走過,生怕撞在她氣頭上做了替死鬼。因此建寧嗚嗚咽咽,在閱是樓後廊下直哭了半個時辰,偌大皇宮中,竟沒一個人過問。隔了許久,吳應熊見過太后,領了賞賜下樓,看到建寧仍舊坐在原地哭泣,小小的身子蜷縮著像風中雛菊一般哭得微微顫慄,倒不過意,心軟下來,走過去蹲在身旁央告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呢,都是我的不是,我跟你賠罪好不好?"建寧淚眼『迷』蒙地抬起頭來,見是吳應熊,想也不想,抬手便是一掌。吳應熊蹲在地上,毫無料想這小格格哭得那般可憐,竟然說動手便動手,這次全無準備,竟然被她打了個正著,結結實實摑在臉上。雖然並不甚疼,卻是大大有損英雄志氣,不禁火辣辣地脹紅了臉,一怒之下,本能地揚起手來便要以牙還牙,以掌還掌。建寧也沒想到這回會摑得這樣準,反而愣住,後怕起來,轉身要跑,卻又明知不是吳應熊對手,他如果要打,自己是怎麼也跑不過的,索『性』站在原地不動,高高地揚起頭來,做出一個"你敢打我就跟你拼了"的架勢,死死瞪著這天字頭一號大敵,小臉繃得通紅。吳應熊見她眼中淚花滾滾,明明懼怕卻偏偏不肯示弱,心裡登時軟了,收了手笑笑說:"好了,你打也打了,總該消氣了吧。"建寧見他相讓,反而眼睛一眨,落下淚來,也不知哪裡來的那麼多傷心委屈,抽抽咽咽地道:"你欺負我,我告訴皇帝哥哥,砍你的頭。"她自己也知道這兩句話說得甚是勉強,可是除了這兩句,卻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吳應熊看她小小年紀如此倔犟激烈,倒覺不忍心,坐下來款款說道:"剛才太后娘娘賞賜了我一副弓箭,你要不要看?"說著拿出鑲寶小弓來。建寧到底是小孩子,口裡說:"我才不稀罕。"眼睛卻早已溜圓地望過去。見那弓上鑲著紅綠松石,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十分好奇,奪過來用力拉了兩拉,卻無論如何拉不開,撇嘴說:"是假的。"吳應熊笑笑,拿過來隨手一拉,形如滿月,向建寧說:"當然是真的。"建寧看那少年比皇帝哥哥也大不了兩歲,臂力卻如此了得,不禁刮目相看,心裡欽佩,嘴上卻故意抬槓說:"如果是真的,你『射』一隻烏鴉下來給我看看。"吳應熊道:"如果我『射』給你,你是不是就不再生我氣了?"建寧板著臉不答。吳應熊微微一笑,搭箭上弓,瞄得準準地一箭『射』去。烏鴉應聲落地。建寧跳起來拍手叫道:"哈,你敢『射』烏鴉!烏鴉是我們滿人的神鳥,殺烏鴉是死罪!你犯了死罪,皇帝哥哥一定會砍你的頭的!"話音未落,專管餵養神鴉的侍衛早已看到有烏鴉自天而降,不知何人如此大膽觸犯神靈,飛奔過來將吳應熊團團圍住,雖認得他是世子,卻也知『射』死神鴉是大罪,不敢怠慢,施禮道:"世子莫怪,保護神鴉是小的們職責所在,得罪之處,還望包涵。"吳應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