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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澄心態度強硬,場中氣氛更僵,玄月鐵杖一揚,正要大開殺戒,被長使止住了。

化城寺一場盛會,最不好惹的就是幾個老和尚,渡厄與枯禪各有所擅,尤以澄心功力最高。長使早猜到澄心作為藏經閣的首座,不可能捨棄少林的顏面,輕易屈從於威脅。一旦開了殺戮,澄心一定會攜心經突圍而走,屆時就算砍下幾千個禿頭也於事無補,還要與少林結成死仇,得不償失。

與其趕狗跳牆,不如網張三面,虛開一面。

長使攔下玄月,緩了神色道,“玄月衝動了,大師休怪。我也不願化城寺血流成河,怎奈心經是必取之物,既然你我皆是為難,不如放過眾僧,以其他法子定下心經的歸屬。”

渡厄關心則亂,聽聞有轉機頓時一喜,枯禪大師卻知朝暮閣狡儈冷血,所提必非善策。

澄心大師眉目寂然,片刻後才道,“長使待要如何。”

長使踱前一步,徐徐道來,“江湖人當以武功論高下,我提議以此臺為界,半個時辰內雙方均可譴人參戰,無論人數多少,離臺即算落敗,最後留下的就是勝方。不過各位大師年高德劭,不宜下場相搏,不妨與我同作壁上觀,由後輩一較長短。”

話尾一句最為關鍵,一下將佛門功力最高的幾人劃在局外,如此一來佛門能上場的唯有幾名羅漢,數十名武僧,加上渡厄與枯禪的隨身弟子;朝暮閣除了玄月這個惡名昭著的兇僧外,還有數百餘名訓練有素的精銳,實力懸殊,結局可想而知。不過是換了一種方法攫奪心經,將難題甩給了後輩弟子。

澄心沉默了一瞬,“何必勞師動眾,不如由長使與老衲一分高下,要是技不如人,老衲自然將心經雙手奉上。”

提議的目的就是為避免幾個老和尚動手,長使當然不會應,“我倒想如大師所願,只怕相鬥時有什麼閃失,手下人粗野,失了約束傷及無辜。”

朝暮閣以數千僧人性命為挾,從少林長老手中強奪寶物,這種事傳出去,江湖上都會唾罵朝暮閣的惡毒;如今改了鬥局,就成了少林願賭服輸,傳言也會大為不同。

澄心無聲一喟,這種表裡佔盡,逼人入彀的計謀,必是那位傳聞中的少使所出,可謂毒辣之極。

偌大的場子寂靜無聲,玄月一聲冷笑,鐵杖望空一劈,“要是連比鬥也不應,乾脆大殺一場吧。”

逼到如此地步,在場的武僧及幾位高僧的弟子無不激憤難抑,他們相覷而視,齊齊上前跪倒,“弟子們願以死相拼,捨生護道!”

一切已是無可轉圜,澄心大師嘆了一口氣,垂下了手。

……

第21章 生死局

溫輕絨知道自己大概活不到下個時辰了。

儘管師父暗中示意撐不住就下臺,可上臺的都知道此戰關乎佛門的顏面,無不在竭力死鬥,他如何能貪生而退。

但如此死去又實在不甘心,他是個二十餘歲的青年,承襲了父母的好相貌,生性俊敏,開蒙極早,才能被遊歷宮中的枯禪大師相中,收為關門弟子。雖然幼年離了父母寵護,仍有多位師兄關懷,一直過得不錯,怎會料到今日遇上了生死大劫。

用於講經的高臺已成了修羅場,鮮血浸透了紅氈,濃烈的腥氣沖天,滿地斷肢殘足,甚至還有滑出體外的肝腸內腑。溫輕絨想吐而不能,只有握緊了劍,汗涔涔的格擋瘋狂而至的劈殺。

片刻前,一名親厚的師兄血濺當場,另一名身中數劍跌出臺外。數十名武僧僅剩了七八人,幾名羅漢獨有一人尚存,已斷了一臂,兀自苦苦支撐。隨著一聲慘叫,渡厄大師的一名弟子被利刃穿胸,命喪當堂,放眼望去滿臺盡是猙獰的敵人,溫輕絨幾近絕望,儘管如此,餘者依然捨命相搏,沒有一人畏怯逃避。

溫輕絨的耳畔充斥著敵人的嘲諷,眼前晃動著一張張兇徒的面孔,人縫中依稀可見遠處的澄心大師面沉如鐵,渡厄大師老淚縱橫,而自己的恩師,素來萬事鎮定的枯禪大師目光慘然,唯有朝暮閣的長使一派輕鬆。

佛鈴在浮屠塔上蕩響,彷彿在為一個個無辜的魂魄渡亡。溫輕絨大腿被利劍劃過,劇痛中不支的跪下來,後背又中了一刀,數柄染血的利刃映花了他的眼,絕望中突然一個明俏的少女衝近,替他擋開了割喉的一劍,帶著哭腔喚叫。

“哥哥!”

溫白羽從未見過自己的兄長,父母時常提起,每每誇讚,她便也覺得格外親厚。不料兄妹分離多年頭一遭見面竟是在血淋淋的殺場。她在蘇璇與寧櫻寧芙的陪伴下闖入化城寺,見滿場氣氛凝重,數千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