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望笑了起來,“貧僧知道!她寫給貧僧的信,貧僧都有看過。他對貧僧得一番情意,貧僧感激不盡,只是無法回報。若是她想要貧僧的命,貧僧給她就是。”
“湖陽沒想要你的命,是本宮要你的命。”
“都一樣!”無望神情淡然,
對他來說,誰要他的性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裴太后嘆了一聲,“本宮突然有些後悔。如果你不想死,本宮絕不勉強你。你活著,更有用處。”
無望含笑無言。
裴太后累了,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無望,“你的生死,你自己決定吧。本宮……能為湖陽做的,都做了。本宮無愧於心。”
“是!娘娘對湖陽沒有任何虧欠,不必有負擔。”
裴太后衝他笑了笑,“難怪湖陽能看上李,念念不忘二十載。你的確有過人之處。你好自為之,本宮告辭!”
“恭送太后娘娘。”
嘎吱……
陳舊的房門從裡面推開,發出刺耳的響動。
劉議一回頭,就看見裴太后從靜室走出來。
“母后,談完了嗎?”
裴太后點點頭。
劉議朝門後面看了眼,光線昏暗,視線迷糊。只見無望端坐不動,彷彿早已經入定。
他說道:“相國寺準備了素齋,母后可要嘗一嘗?”
“不了!本宮乏了,即刻啟程回宮。”
“現在回宮?兒子擔心母后會累著。”
裴太后搭著他的手,“此處令人心悶氣短,還是宮裡好。”
“母后說的是,兒子也覺著相國寺氣氛令人不舒服。”
裴太后執意回宮,連相國寺精心準備的素齋都沒吃。
回到宮裡,她就躺下了。
就像是身體被掏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
劉詔很擔心,到未央宮看望。
“母后去了一趟相國寺,身體不僅沒好,反而還加重了。這是怎麼回事?”
“本宮許久不曾出宮,出宮一趟,就覺著累得很。皇帝別擔心,本宮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當真不要緊嗎?”
裴太后點頭,“太醫都說了,本宮就是身體累,需靜養。”
好吧!
……
兩日後,相國寺放出訊息,無望大師閉關靜修。
訊息傳到未央宮,已經恢復了一點精氣神的裴太后冷冷一笑,“男人果然信不得。”
“娘娘息怒!”文公公生怕裴太后又為此生一肚子悶氣,壞了身體。
裴太后自嘲一笑,“本宮還是太心軟。”
沒有當場逼迫無望喝下毒藥。
她連毒藥都準備好了,最後關頭卻下不了手。
終歸,她的心沒有那麼狠。
裴太后覺著自己辜負了湖陽,有些心灰意冷。也不想再見無望第二面。
看著無望那張臉,真的很容易動搖。
罷了,罷了!
湖陽若是要怪,就怪她好了。
裴太后不行佛,卻看起了佛經。
不通道,道經也是時常翻閱。
年輕的時候不愛看書,臨到老,才知文字的優美。
即便只是佛經,道經,也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裴太后手不釋卷,文公公急匆匆從外面進來。
“娘娘,大事不好!”
“什麼事?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娘娘教訓的對。老奴剛得到一個訊息,關於無望大師。”
裴太后放下手中的經書,“無望怎麼了?他不是在閉關嗎?”
文公公擦擦頭上的汗水,“無望大師圓寂了。”
“什麼?”
啪!
裴太后手中的經書滾落在地上。
她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什麼時候的事情?”
文公公忙說道:“就是今兒一早發現的。無望大師閉關靜修,不許人打擾,好些日子沒動靜,飲食也沒動一下。相國寺主持不放心,今早派人檢視,才發現無望大師已經圓寂,而且已經死了好些天。然而神奇的是,無望大師的屍體不腐不爛,相國寺上下都說無望大師坐地成佛,還要為無望大師做一場盛大的法事。特意下帖子,廣邀天下僧人。”
裴太后聽到無望已經死去多日,便失了心神。
過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