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臉頰微微泛紅,媽呀,臭男人,說情話也不挑個時間。
自文德帝登基,陳敏就搬出了王府,住進了慈寧宮,伴在蕭太后身邊。
顧玖說道:“就憑陳表妹常年伴隨太后身側,理應得到重視。京城應該有不少人家想要聘娶她吧。”
劉詔卻搖頭,“有湖陽姑母那樣的母親,外加陳家的案子,陳表妹的婚事並沒有你想的那麼樂觀。想要聘娶她的人家很少。
偶爾聽母后提起她,就說她婚事很艱難。基本上屬於高不成低不就,很難尋覓良緣。
陳律的婚事也是如此,好在陳律是男子,可以自己博功名。他日他若立下功勞,婚事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顧玖搖頭笑笑,“過去,父皇還沒登基,因為湖陽姑母的緣故,陳家兩兄妹的婚事艱難,我還能理解。如今,他們兄妹,一個是陛下的外甥,一個是陛下的外甥女,身份地位水漲船高,怎麼婚事還是這麼艱難。京城那些世家,果真都不稀罕皇帝外甥女的身份嗎?”
劉詔笑了起來,“皇帝外甥女的身份過去稀罕,現在可沒什麼好稀罕的。自先帝開始,就吝嗇對皇室宗親外戚賜爵。
到了父皇這裡,更是變本加厲。堂堂皇子都沒爵位,區區外甥女想要爵位更是妄想。沒有爵位的陳表妹,還不如那些世家貴女。”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皇帝的外甥女也愁嫁。
劉詔今兒來了興致,便多說了一些。
“若是周怡有爵位,孫家斷不敢提出和離。孫家就是欺福明失勢,周怡沒有爵位,才敢走這一步棋。”
顧玖說道:“孫家難道不是在為父皇削爵提供機會?這回福明被貶為郡主,分明孫家拱手送上的機會,方便父皇小試牛刀。”
劉詔含笑點頭,“是有這麼點意思在裡頭,但是孫家擺脫周怡的想法也很強烈。孫家此舉,可謂是一石二鳥,討好了父皇,又擺脫了福明這個親家。不愧是百年世家,一出手,就直接打七寸,還不落人口實。”
顧玖好奇地問道:“我聽湖陽姑母說,先帝十分寵愛福明。那為何沒有給周怡賜爵?”
劉詔輕撫她的臉頰,“當然是因為捨不得。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主,也得花費不少銀兩。本朝爵位,最初是實封,享食邑,可自行收稅。
後來因為朝廷稅收逐年減少,就將實封改為虛爵,食邑改為爵祿,由戶部承擔所有爵祿。
朝廷每年光是爵祿開銷,就要數百萬兩。祖宗們大方賜爵,後果就是國庫空虛,寅吃卯糧。
等到先帝繼位,國庫已經積欠許多,京官們的俸祿更是拖欠了兩三年。聽說那時候的京官,尤其是家貧的京官是真的慘。
先帝有感爵祿負擔重,於是對賜爵十分嚴苛,輕易不賜爵。不過比起父皇,先帝還算大方。先帝在位時,好歹大方給皇子們賜封親王爵。
到了父皇這裡,別說爵位,我們幾兄弟還得擠在一個府邸裡生活。這種情況,真是聞所未聞。”
“哈哈……”
顧玖大笑出聲。
劉詔話裡面毫不掩飾的抱怨,顯然他對於文德帝不賜爵,還不給府邸的行為,十分嫌棄。
笑過之後,顧玖說道:“我還以為你對現在的處境沒有絲毫意見。平日裡看你住得挺好的,沒想到你也會嫌棄你的那些兄弟,不想同他們住在一個屋簷下。”
劉詔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自然嫌棄他們,也不想和他們住在一個屋簷下。如今,我就想有個自己的皇子府,爵位暫時不指望。”
顧玖抿唇一笑,“父皇吝嗇錢財,不會拿錢給你們開府。你想要一個皇子府,怕是遙遙無期。”
劉詔何嘗不知道,所以十分鬱悶,心頭諸多怨念。
他說道:“我去年就查了少府的冊子,少府名下還空著好幾棟宅院,完全可以用作皇子府。”
顧玖忍著笑意,說道:“皇子搬新府邸,即便沒有爵位,戶部也得拿出一筆安家費,好歹幫著將府邸休整一番。皇子們的安家費可不便宜,父皇捨不得。”
劉詔怨念深重。
他倒是想自己陶安家費,但是這破壞了規矩,會成為眾矢之的。
而且開了這個頭,戶部肯定會賴上他。以後一應開銷,戶部都會找藉口,叫他墊付。
哼哼!
戶部做夢吧。
而且他也沒那麼多錢。
顧玖暫時沒有搬新府邸的想法,也從不提這事。
顧玖為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