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已經在假侍衛的掩護下跑出了長公主府後門,兩個男孩子動作快,已經跳上了馬車;兩個女孩子跑得慢,被公主府的侍衛抓到。長公主顧不得頭風發作,親自出面以兩個女孩子做要挾,要求聶望成和聶望安放棄逃跑,豈料聶望成竟然不假思索地揮開馬鞭,駕車跑了! 當侍衛們再去追趕時,四面八方竟然湧出十幾輛相同的馬車,成功混淆了抓捕的視線,再加上夜色太深,追捕困難,聶望成與聶望安便徹底沒了蹤影。 長公主一氣之下殺了聶星逸的長女,還斬斷其手臂送進燕王宮,揚言若是不將暮楓和暮枟放出來,便將其么女千刀萬剮。 聶星逸見長女被殺,一怒之下也斬斷了暮楓、暮枟兩人的左腕,還率軍強攻長公主府。如今雙方各有死傷,正在艱難對峙之中…… ——這就是聶星逸來信的目的,希望定義侯能儘快趕回京州調解此事。 明塵遠讀完整封信,已經從字裡行間感受到了這些日子的驚心動魄,可他顧不得想太多,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他的孩子也在長公主府! 明塵遠忙抓著定義侯追問:“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樣了?有沒有受牽連?有沒有受傷?” 定義侯顧不得杜仲也在場,當即老淚縱橫地道:“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害得他們手足相殘!”言罷他慌慌張張地從地上爬起來,對明塵遠和杜仲說道:“不行!我要下山!我要回京州!” 輔國大將軍杜仲見定義侯不顧儀態痛哭流涕,只覺得厭惡:“和談正進行到關鍵時刻,你怎能退縮?” 反而是明塵遠替定義侯說了句話:“大將軍海涵,長公主府發生了大事,其中牽連甚廣,定義侯非回去不可。” 其實明塵遠自己也想回去,但想起如今和談的膠著,還有冊立三王之事才剛剛定下來,若是自己眼下回去,長公主必定正惱著他。而他手裡暫時又無兵可用,回去只會將孩子們置於更危險的境地,與其被動,倒不如不回去,也許長公主看不到他,反而對孩子們是一樁好事。 想到此處,明塵遠當即下定決心,忍不住再對杜仲請道:“大將軍,定義侯若是不回去,京州必定要亂成一團!和談大局已定,燕國有你我即可,還請您答應讓定義侯下山。” 此次上山時,燕、寧、姜三方已經有了約定,和談使臣關係重大,任何人下山,必須要有同行的其他使臣做保薦,以證其下山之後生死自負,任何後果都與和談無關。微濃是不在使臣名單之上的,故而下山還算自由;但定義侯若要下山,則必須經過明塵遠、杜仲二人共同保薦才可。 杜仲和明塵遠從前同屬聶星痕一派,兩人在大局上雖是一條船,其實私底下也有些齟齬。說到底,不過是明塵遠手中有實實在在的軍權,又掌握著京畿衛,而杜仲這個輔國大將軍只是個虛名而已。再者,杜仲身為老臣思想保守,實在看不慣明塵遠背棄祖宗,改了一個恥辱的姓氏用以討好聶星痕的做法。 但事到如今,建立新朝已成定局,冊封三王的決定也已達成共識,杜仲想著明塵遠即將在三王中佔有一席之地,而自己卻已老邁,便想賣明塵遠一個面子。他眯著眼睛看了看定義侯,又看了看明塵遠,見後者一臉焦急之色,便故作為難地點了點頭:“為了大局著想,好吧!” 定義侯與明塵遠同時鬆了一口氣,異口同聲說道:“多謝大將軍!”前者立刻研墨寫明下山事由,其餘兩人則先後在保薦人的位置簽下名字、按上手印。 “侯爺,犬子、小女的安危可就交到您手中了!如今不比從前,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您明白嗎?”明塵遠對定義侯直言不諱。 自從冊立三王的提議定下來,定義侯與明塵遠的關係也緩和不少,前者點了點頭:“鎮國侯放心,老夫省得輕重。”言罷,定義侯彷彿一刻也等不及了,沒等墨跡乾透便捧著保薦書匆匆離開,邊走還邊吩咐貼身小廝收拾行裝。 望著定義侯狼狽走遠的背影,明塵遠忍不住再次道了一聲謝:“大將軍,大恩不言謝,日後您但凡有命,遠定當效犬馬之勞。” 杜仲自然曉得明塵遠的子女都在長公主府上,此刻聽他這番言語,遂也隱晦地回道:“鎮國侯客氣了,為人父母者,自然滿心記掛子女,老夫也是四個兒子的父親,對您這份焦慮感同身受。只可惜老夫老了,恐怕無法再為新朝效力了,如今巴巴地趕來和談,一則是怕辜負殿下生前囑託,二則也是想在新朝謀個閒職,以期能安安穩穩地致仕。” 明塵遠何等聰明之人,一聽此言便明瞭杜仲話中之意,沉默一瞬,回道:“虎父無犬子,大將軍請放心,遠入新朝之後,定當竭力舉薦令郎,咱們共同為新朝效力。” 聽聞此言,杜仲眼角的皺紋緩緩變深,然而那笑意卻掩在了一聲嘆息之中:“其實若能說動煙嵐郡主為後,一切都不是問題。殿下在天之靈,看到郡主有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