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雖然他也是無心插柳,誰叫太陽基金老大的妹妹是大學時曾暗戀過他的學妹。「他是與俄羅斯太陽基金進行的合作,講好事成後分文不取,只提出一個條件,重點攻擊香童集團,太陽的負責人簡直樂翻了天。」
「你有什麼證據?」
「天!」雲遏不禁以手掩面。「風生你不相信我?走走走,我們出去決鬥,老天爺都一定會幫我贏你。」然後他正色說:「你也說周嵐小心謹慎,當然不會讓任何人拿到把柄。不過你可以開門見山地問他,我相信他不會不承認。」
「是嗎……」風生只覺心中的感覺複雜得不可名狀,但首先竟是鬆了一口氣,「那麼他就不會被香港政府逮捕吧?」
「政府?只怕想都不曾想過是有人做內鬼。要是我有證據,早就將他告上法庭,把你搶回我身邊。每次想到你在他懷裡申吟的樣子,我就要吐血。」雲遏悶悶地說。
風生聽不下去,只得站起來,將幾張千元鈔票放在桌上,對雲遏說一句:「你保重。」就往外走去,他實在是覺得同弟弟已經多說無益。
「哥哥……」雲遏慌忙拉住他。風生手腕一帶,一個類似太極推手的動作震落他的臂,冷冷道:「我沒有義務為自己兄弟的愛情負責。」
走出會所,風生深呼吸兩口,仍然覺得有一種火辣辣的疼痛感燒灼著他的心肺。
是真的嗎?那樣陽光看似毫無機心的周嵐……
就像一名傀儡師,只是輕輕扯動繩索,便將他,和整個香港玩於股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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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自己心中還泛起一陣喜悅?
但同時他又深深自責,一定是因為有像他這樣yin蕩而低賤的哥哥,雲遏才會變得無視道德與倫常。
這一瞬間,他突然異常的想念周嵐。
於是他給周嵐撥去電話:「你在哪裡?……所以,可以來接我嗎?」
得到周嵐欣喜若狂的回答,風生闔上電話,然後苦笑,不可避免地,自己竟已漸漸習慣於依賴。
也罷,就讓他任性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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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週嵐做了鳳梨炒鴿片和縐絲甜扣肉,又煮了韓式泡菜湯加碗豆飯。
他把熱騰騰的湯端上桌,發現風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
於是自我陶醉:「迷上我了?」
風生卻沒有像平時那樣一句做夢打擊回去,而是摸摸他的臉,說:「你呢!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誰還記得,大概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已離不開你的一顰一笑。」
「愛上一個人是這麼容易的事?」風生十分納罕。
「不是難易的問題,而是人對了,時間對了,自然而然就會發酵的本能。」
「可是人是一種很自私的生物,書上說我們都期望被愛,卻都不願意付出愛。」
「誰說的?明明施比受有福。」
「……」風生再也說不出話。
還有什麼必要質問他?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和立場。
周嵐卻好奇另一件事,「風生,你今天受了刺激?」無事發感慨。
繼而欣喜,「你不是真的開始愛上我了吧?」
回味一下風生剛才的話,似乎真的有鬆動的苗頭。
風生岔開話題:「再不吃菜就快涼了。」
周嵐卻還想打蛇隨棍上,「風生,你心裡現在是不是充滿了痛苦和矛盾,還有無邊的掙扎與仿徨?來來來,盡情地向心理醫師周嵐坦白吧!」
風生白眼丟過去,喝道:「收聲,吃飯。」
終於讓周嵐乖乖噤聲。
可是風生卻在吃飯時不由自主時時偷窺。
愛上他了嗎?
或許,真的已經無法制止一顆心的淪陷。
第二天上午,風生正在酣睡,卻被門鈴聲吵醒。睜眼便從窗簾縫隙聞看到陽光,不知已是什麼鐘點。
他下床,兩腿間竄過一陣激痛,幾乎站立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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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生苦笑,昨夜,也確實太瘋狂了些。但是他頭腦發熱主動投懷送抱,也就怪不得周嵐需索無度。
他下樓,按下對講機:「誰?」
來人回答:「一位周先生託我送花來。」
風生不疑有他,立即開啟門。
門外果然是一個穿禮品公司制服的年輕男子,他把一大束紅玫瑰遞給風生,並拿出紙筆說道:「請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