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看向女兒:“吃餃子呢,哎呀,還有菜,跟你媽這是慶祝呢,是不是?終於把你爸給甩開了,挺高興,啊?江男!”
蘇玉芹不幹了,這回是咬牙切齒上前,隔住江源達看江男的眼神:“怎麼的?我們娘倆還得去死啊?我告訴你,跟你離,我是挺高興,趕緊走走走走走!”
江源達使勁一甩胳膊,扒拉掉蘇玉芹比比劃劃的手,幾大步上前,就坐在了江男的對面,語調平平的在那歪理邪說道:
“我不走,我也沒吃飯,來,咱一起慶祝吧,多高興個事。
離婚,臉上有光。
你看你娘倆這生活,我是不行,我沒你們想得開。
我藉藉光吃兩口行不?啊?江男?給你爸口飯行不?”
整個過程,江男一直是面無表情,現在她爸就坐在她對面,還點名道姓問到頭上了,她說:“吃唄。”
“對,我得吃,大蝦餡的,嚐出來了,這誰的啤酒啊?餃子就酒,越喝越有唄?”
蘇玉芹被氣的啊,她不想上前撕吧,那樣在女兒面前太難堪,可這人也太不講理,顧不上了。
蘇玉芹去拽江源達胳膊:“你夠了啊,我跟你離婚了,你在這吃什麼?”
江男聽的心裡嘆氣,瞧她媽媽,笨嘴拙舌的。
然而下一句,蘇玉芹就奔她來了:“閨女,去,洗澡去,別管他,你聽媽話。”
嗯,江男真挺聽話的站起身。
她到了衛生間,將水龍頭開啟,製造出噪音後,她就開始聽外面父母吵架。
她媽媽說:
“江源達,你差不多點得了,我真是受夠你了。你奔閨女使什麼勁?哪來的臉,跟孩子吵吵把火,孩子讓咱倆離的啊?”
她爸爸說:“蘇玉芹,你這媽當的真行,自己做小月子呢,跟那楊麗紅,不學好,不正經的玩應,學會喝酒了你還!這兩天你喝幾頓了?能耐,你自己喝,作,身體是不想要了是吧?那你愛咋地咋地。”
“我跟你離了,我可不就愛咋地咋地,你死不死活不活也跟我沒關係。”
她爸爸好像被這句話氣的不輕,聲音很沉痛地回道:
“行,好,咱倆就這熊樣了,但是,那罐是不是江男喝的?她是我女兒吧,我就得管,滿打滿算,她過兩天才十七歲,你讓她喝酒,有沒有正溜?”
然後她媽媽搶話,爭吵升級,卻盡力在壓著聲音狠了狠實說道:“你管?你憑的是啥?江源達,我和你都沒有臉管女兒,你個當父親的,身子不正……”省略幾句你出軌等等不好聽的,江男都沒有耳朵聽。
她爸爸似乎被懟的啞口無言,又轉移話題,嘴挺黑的挖苦人:“行,看出來了,你閨女回來了,仗腰的回來了,說話是不一樣了,底氣挺足啊……”
後面的,江男徹底不想再聽。
她開啟噴頭,一身疲態站在雨灑下面,擼了把臉上的水,長呼一口氣,心裡話:得虧離了,這要是一邊和她攤牌,一邊連遮擋都沒有,就這麼吵,也真是夠嗆。
而為什麼從她爸進屋後,她就不表態不吱聲了?
江男也是在今天,下定決心,再不管了。
一,她被離婚這個結果,狠狠地扇了個大巴掌。
事實告訴她,並沒有管明白。
她也意識到,太高估自己。
以為多解答了幾年的情感問題,她就能弄的頭頭是道。
卻忘了,給當事人就那麼幾分鐘的陳述時間,她就在人家的婚姻關係裡,一頓噼裡啪啦地分析瞎懟,真的有了解徹底嗎?又有多少回答是為了收聽率,那不過是一種最普通工作。
二,婚姻關係太複雜。
就像她和林迪之間,自己都說不清楚。
上一世是這樣,這輩子去找人家之前,還總覺得,男人就跟執政黨一樣,嚷嚷著換下來,換個新政府,不還是會有新的問題出現?沒人是十全十美,那還不如要最熟悉的。
結果到了那,看著那個青澀樣子的林迪,摸著心口窩發現,不能強綁住這輩子的“陌生人”,讓他跟她。
林迪會因為生活改變,自己會有選擇,人家也有從頭開始的權利。
他是人,或許人家能重新選擇,有機會能重新選擇,並不喜歡她江男。
而她,也不能再騙自己,誰有好的要壞的,她都重生了,她人生才剛頭,她還像上一輩子對付過嗎?
哪怕換了“執政黨”,會遇到新的問題,一世也是一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