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姥姥查出病了,你很難受,那有病就治唄,醫生咋說的?咱們要不要再找好醫生檢查,或者乾脆換個更好的醫院。
我有時候實在是想不通,想不通你,就比如姥姥姥爺比你還鬧心的時候,需要你這個女兒能扛起些什麼的時候,你居然給他們扔在醫院大廳?
媽,你這是怎麼了!
你是不是時常覺得胸口發悶,想什麼事情總是灰暗的,總控制不住往不好的地方琢磨,要真是這樣,真的,不僅我姥姥需要再好好查查,你也應該看看了。
我不知道別的,我只知道有個詞叫抑鬱情緒,它是精神方面的,你需要看醫生吃藥,你懂我的意思嗎?我急!”
蘇玉芹隨著江男這些話,她哭的更傷心了,哭得直打嗝道:“你也嫌棄我了?我是不是很沒用?我要不是你媽……”
“打住!”
江男這回連臉子都撩下了,嘰哩哇啦不歇氣兒道:
“這怎麼越說越脆弱呢?
你是我媽,這輩子只有你是我媽,你再沒用,我再生你氣,我也不會嫌棄你。
誰對我再好,我爸?我姥姥姥爺?我爺爺?
我告訴你,誰對我再好,都得是他們對我好一分我就好一分,就只有你不是,我是你生的,肚子裡掉下來的肉,你疼我也疼!”
這是江男上一世以及這輩子罕見的衝蘇玉芹發脾氣,尤其是重生以來,她恨不得哄捧的,就跟捧個玻璃娃娃怕碎了似的。
可今天她真有些受不住了,她忘不了剛才跑到醫院大廳,她姥姥口口聲聲不怕,可那眼神卻是迷茫和希望見到家人的。
“媽,你到底想要咋地?你七尺咔嚓點兒!
你是需要啥,我做不到有我爸,我爸不行,我馬上就給你快速長大,我倆再想辦法!
還是你就是待著難受,你哪難受,你說出來,還是你就是勞碌命,不遭罪不幹點兒啥就得多想,你能不能表達?
然後咱們共同努力,把你難受的都去掉,咋好受咋來行不行?我這脾氣啊,我這?唉!”
江男連吼再加上最後那重重一嘆,嘆的蘇玉芹更是慌張難過,她心裡也很矛盾,哭聲漸小,慢慢說道:
“我是恨自己,我剛才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那醫生問你姥姥吃啥藥呢,問我啥,我啥也不知道。
外面人總誇我心細,是個過日子好手,我就很難過這個。
細想想,我算什麼啊?
我在家當家庭主婦這點兒事兒都整不明白,一天天在瞎忙,一忙就是十幾年,像個二傻子。
自個兒親孃,啥啥不清楚,要不是你提醒得領著看病,我都不知道已經是這樣的情況了。
而你呢,我也對不起你,這幾天開啟你那衣櫃仔細一翻,我才發現,我閨女是胖,可我女兒不該衣裳除了黑就是棕,穿的跟我這個年齡似的,還不知道你在學校挨欺負,一想那些我就恨死自個兒。
我糊弄啊,誰都糊弄。對該心細的人,我大腦空空,啥也不尋思,還糊弄自個兒混日子。
就唯獨對你爸,抬臉瞅著,態度好到不得了地哄著,去外面買啥看到啥,先惦記買個他,他的皮鞋都能擦鋥亮,卻不知道你姥姥吃啥藥,我這個女人真是,真是!
閨女,媽比大多數女人都差勁兒,你明白嗎?因為賤皮子!
人家那女的到啥時候都把孩子放首位,我呢,自個兒老孃、自個兒女兒不擺在首位,給丈夫擱心窩子裡捂著,活該我這麼賤,關鍵我還沒賤明白,你爸他……”
蘇玉芹差點兒脫口而出,你爸他對不起我就對了,又打了個哭嗝給咽回去了。
江男站起身,手心拍著手背,拍的啪啪響,就差臉上寫著恨鐵不成鋼幾個大字了:
“來,站起來媽,聽我指令,先擦乾眼淚。
我問你?你現在是不是又哭的腦袋嗡嗡的了?又不好使了分不清重點了是吧?
既然你都後悔不該對我爸那麼好,對我們愧疚,那麼從現在開始,把他當鞋墊子,幹什麼先想想我姥和我。
我姥現在正在裡面估計重新檢查呢,你去寬慰她去,告訴她,有病治。
你當老人面兒、當我爸面兒,大大方方當家做主定下來說:花多少錢,你掏,給父母治病,沒說的,老人就是捨不得錢,你明白不?
然後你陪著我姥看好病,這是第一步,先一步一步走踏實了!”
“嗯。”蘇玉芹點頭。
江男心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