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嘉疑惑地問:“這跟出門兒穿的鞋沒什麼不一樣的吧?這樣又比旁的鞋子舒坦到哪裡?”烏雅嬤嬤笑道:“姑娘以後就知道了。”傻姑娘,旗人姑娘是穿花盆底兒的,回來能穿上平底兒鞋,夠舒坦了。
洗漱完了,淑嘉蹬上新鞋,居然真的挺舒坦,還道烏雅嬤嬤說的對,果然內有玄機。二姑娘果然是本朝常識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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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上課,江先生首先考查一下以前的功課。淑嘉略有心虛,到了杭州,她看了自己的地院有點雞血,先琢磨了半天怎麼佈置自己的院子,然後又去見叔祖母,接著是跟著額娘見客人,就沒什麼時候去溫習功課。她也是仗著自己學得還算不錯,放膽把這幾天當成星期天來過。只有悶在房裡無聊的時候,拿起書來翻了兩眼,到今天早上來上課之前才溫習、預習了一下而已,字卻是一直沒有寫,偏偏書能掰,字卻是沒法平空變出來的。
江先生對她們雖有期望,卻沒有過高的要求,先查功課,淑嘉順利過關。再看字的時候,淑嘉耳朵不由發紅,她手上還有一點存貨,是因為之前寫字的時候對字跡不太滿意而多寫了幾遍練習時留下來的。把後來寫得滿意的上交,這些不太如意的就撇到一邊兒去了。
烏雅嬤嬤見是字紙就都收了起來,到了杭州開啟箱子問如何處置的時候,淑嘉不想留下自己寫字醜的證據想燒掉來的。被烏雅嬤嬤說不好動火,又沒有多餘的盆用來燒,建議先收起來:“都是一筆一筆寫出來的呢。”
屋子也寬敞,淑嘉勉強同意先留下來,琢磨著趁西魯特氏置辦用口的機會申請個用來燒字紙的瓷盆子。這一留就幫了大忙了,好歹二姑娘的功課沒開天窗。只是姑娘大意了,上面的字跡不如以前的好,依舊會被判作鬆懈不用心的。
淑嫻卻上交了功課,一筆一筆寫得工整。作為對照組,淑嘉萬分尷尬,
大姐,你也太用功了,一點都不像小孩子!明明我才是穿來的老黃瓜!
還沒腹誹完,江先生已經發話了:“書讀得還成,只是字上頭,二姑娘的字須再用心。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凡事都是如此。”說完還別有深地地看了她一眼。淑嘉馬上連臉都紅了,真沒出息啊,還嫌人家太用功,真想做對照組麼?
這一天,除了正常功課之外(江先生看她依舊很快就能掌握,又是欣慰又是擔憂),淑嘉被開了小灶。抄兩句名言,各一百二十遍,三日後上交。一曰: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二曰:業精於勤而荒於嬉。
淑嘉:我給穿越者丟臉了,我丟臉丟到清朝去了。
淑嘉暗下了決心,決不能再這樣丟臉了。人的面子樹的皮,沒了會死!自以為是,總吃老本,如果有本《穿越指南》的話,這一條可能會被列為穿越者被淘汰的原因之一,而且應該寫在醒目位置,提醒所有穿越者小心在意。做人不能太得意,不可以瞧不起人,龜兔賽跑是個血淋淋的例子。何況有時候,誰是烏龜誰是兔子還說不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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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吃完晚飯回去的時候,另一雙睡鞋也做出來了,尹嬤嬤回說早上張祿已經帶人來過來看過房間大小了,定了個六扇的屏風。王嬤嬤道:“外頭還送來了針線笸籮,說是太太叫給二姑娘學針線備的。”淑嘉道:“先不管這個了,從今兒起,我得用功了。”
天還早,淑嘉跑到西面書房裡抽出紙來,春喜走過來給她磨墨。淑嘉想了想,開始列自己的作息時間表和課程表,早上卯時二刻起(六點半)實在不能再晚了,石文炳要早起上班,全家的時間圍著他轉;然後洗漱請安吃點心,回來複習、預習功課。早飯大約會是在九點多一點,吃完了就是文化課,中午有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下午學針線。晚飯在四、五點,吃完了一定要習字、寫功課,哦,還要做針線。這麼看來,時間挺緊的。
即使最近白天會有不少戲酒,估計那些夫人們會還席,還有可能介紹自家晚輩與石家小姐認識,但是晚上回來之後也不可以放鬆。她不想再丟一回臉了。
關於因為交際還影響學習時間的擔心完全沒必要了,李之芳夫人說的要還席的事根本無法施行,下一回的戲酒卻只好推遲了。沒過兩天,六月裡,巡撫李本晟死了,總督家裡總不好呼朋喚友擺戲酒不是?石文炳還去致祭了,所以淑嘉知道此事,心道巡撫夫人前兩天還雍容華貴與大家談笑風生,如今真是世事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