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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姑娘,這事兒……怪奴婢!”蘇妁蹙著眉完全理不清頭緒,但在她看來這倒也算不上是什麼大錯,不過就是一件她不要的衣裳被這小宮婢撿了去。“你們先起來吧,慢慢說。”蘇妁伸出雙手去攙地上的兩人。平竹與那小宮婢一同起身,然後平竹率先說道:“蘇姑娘,昨晚您要奴婢將這件衣裳拿去丟掉。”平竹指了指小宮婢身上所穿,接著繼續娓娓道來。“可是這件衣裳料子也好,做工也考究,奴婢是當真有些不忍心。去扔時正巧碰上了蓮兒,蓮兒也喜歡的緊,就問奴婢能否送她。奴婢想著反正也是您不要了的,便自作主張將這身衣裳送給了她,並叮囑萬萬不可穿出門兒來。”“蓮兒?”蘇妁對這名字倒是頗有印象,難道這就是小良子的那個對食宮婢?那小宮婢立即頷了頷首:“回蘇姑娘,奴婢是叫蓮兒。”“那你在這裡是……”蘇妁往山石後面覷了一眼。見有一個火盆兒,裡面還有些未燃盡的紙錢兒。“奴婢知罪!還求蘇姑娘高抬貴手,莫將此事告訴首輔大人!”說著,蓮兒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知道在宮裡祭奠是重罪,可是小良子剛剛去了,奴婢實在是心裡難受的緊,這才忍不住給他燒些紙錢兒……”蘇妁再次伸手將蓮兒扶起來。想著自己進宮才沒多少時日,但卻看了許多的陰暗東西,如今看到像蓮兒對小良子這般有情有義的,她倒是有些同情這對苦命鴛鴦。只是,她卻有一點不解。“蓮兒,既然你是來送小良子的,卻又為何穿的這般豔麗?”蘇妁盯著那衣裳上的大朵牡丹。蓮兒苦笑著垂下頭,抻起前襟,另一隻手愛惜的摸著上面的明豔花朵,“奴婢從來沒穿過這麼好的衣裳,昨晚將這衣裳拿回去後就趕緊穿上身試了試,小良子也說好看,說以後回到房裡讓奴婢多穿給他看看……”“奴婢想著既然是最後一次了,就穿成他喜歡的樣子來送他。”說完,蓮兒又抽泣起來。蘇妁也是看的不忍,裹了裹身上的斗篷,說道:“那你再跟小良子說會兒話吧,我們就不攪擾了。”說罷,便帶著平竹往回走去。回到小寢殿時,蘇妁已覺乏累,便讓平竹熄了大燭塔後退下,只餘一盞小燈在床頭。她脫下披風,邊低頭解著衫衣的帶子,邊掀開幔帳進去。“啊——”一聲驚呼,蘇妁險些嚇掉了魂兒。謝正卿竟倚在她的床上……自從她出了那次事,他一直顧著她的情緒,不再輕易招惹她,除了皇上和怡貴人來的那日他親過她一回,其它時候兩人則一直相處的規矩,沒半分逾越。可今日,他卻上了她的床。“大人……您這是?”蘇妁相信謝正卿眼下也沒有那種心思,今日他也該疲累了。不管是她先前的驚呼,還是現在的冷靜,謝正卿臉上都不曾有半點兒波瀾。他面色冷白,眸中帶著絲難得一見的憂鬱,伸手拉住蘇妁的手,將她往身邊猛的一扯。蘇妁一下跌進了謝正卿的臂彎裡,原本還想掙扎下,可聽他一開口,便安分了下來。“當初印《鵲華辭》的那間印坊,早已沒有了活口。不管蘇明堂是當真做了,還是被人構陷,這樁案子眼下都成了樁無頭公案。”“這……這是什麼意思?”蘇妁懵懂的蹙眉望著身邊的男人。他垂眸對著她,嘴角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思就是這樁案子查無可查了。”“那我爹會如何?”蘇妁一雙眼睛亮亮的凝著他,好似春雨新洗。謝正卿的眼瞼垂的更低了些,隻眼縫兒裡瞥著她,說不清是挑釁還是迷離。聲音帶著幾分懶怠的低啞:“是判是放,但憑心情。”作者有話要說:明晚8點,萬字更噢~但憑心情?那他這會兒心情是好是壞?想問, 但蘇妁沒敢問出口。皇極殿剛被人投了毒,如今幕後的黑手還沒抓到, 謝正卿的心情又怎麼可能會好呢!只是她也不能任他將無名火遷怒至蘇家,便只好學了學阿諛奉承, 溜鬚拍馬的那一套。“民間皆說首輔大人明並日月, 至人無為, 蘇妁也相信大人定不會冤枉……”“收起諂媚這一套。”謝正卿猛的一下轉過身子, 捏住蘇妁的下巴,他久久的凝視著這雙剪水煙眸。燭光下,這雙眸子好似淬滿了星辰,波光瀲灩, 燦豔煒煜。他曾以為這世間最妖嬈的是山河,最動人心魄的是皇權。可如今才覺得, 任那權勢滔天,江山如畫……卻不及這雙眉眼半分。他將臉貼了過去,與懷裡的人兒四目相對, 鼻尖兒相觸,雙唇也輕碰在一起。她想躲, 他自然不許,一雙有力的大手抵在她的背後,一番唇畔廝磨……那溼溼的, 軟軟的,香甜的味道,他始終貪戀。可是明早, 他就會解禁了蘇府,同時也將她送出宮。這味道,怕是要有些日子嘗不到了。蘇家的案子其實在他這兒早便結了,但他當時既然許了十日,便一日也不想提早放她。只是如今這紫禁城裡,竟也有雙他揪不出的賊手!是以早兩日放她出去,倒是為了保她周全。“明日放你回蘇府,但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