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寵溺地揉揉她的發，唇角的微笑，透著淡淡的憂傷和苦澀。

一同走進餐廳，岺紫迪將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拿出來，獻寶般擺在錢濬的面前。然後殷勤地幫他拿好碗筷，待一切準備好，她抿著笑雙手托腮坐在他的對面，一副等他讚揚的小模樣。

“嗯，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錢濬噙著笑看著飄著香氣的菜餚，一邊說，一邊拿起筷子嘗試。

岺紫迪雙眼閃爍著期待，定定地看著他。

錢濬輕輕抿著薄唇細嚼慢嚥，細細品嚐了一番，然後抬眸看著她，毫不吝嗇地讚揚，“果然很不錯！”

“那就全部吃掉。”岺紫迪扯開嘴角開心地笑著，望著他嬌滴滴地命令。

“嗯！必須全部吃掉！這是九兒第一次做菜給我吃……”錢濬用力點頭，微微停頓了下，唇角的笑染上一抹悽苦，像是自言自語般幽幽低喃，“只怕也是最後一次吧。”

即使他的聲音很小很小，可她還是聽見了，如花笑靨頓時僵在臉上。她滿腹愧疚地深深看著他，難過至極。

錢濬微垂著俊臉，一口接著一口，很專心地吃著。

十分鐘後，兩道菜被錢濬一掃而光。他放下筷子，舉止優雅地用手絹擦了擦嘴角，然後將空盤往前輕輕一推，噙著笑抬眸看她，“好了，吃完了。說吧！”

說吧……

他早就看穿她有話說嗎？

岺紫迪默默地看著始終溫柔微笑的男人，一顆心又慌又難受。

“九兒今天來找我，難道不是有事跟我說嗎？”錢濬輕輕_舔_了舔唇，看著她的目光越加溫柔深情。

她狠狠咬唇，攥緊的雙手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很疼，卻抵不過心裡的愧疚。他越是這麼溫柔，她越是說不出口。

見她不說話，錢濬本是溫和的目光緩緩變得銳利，冷冷瞟向她脖頸。當目光觸及她脖頸上那毫無遮掩的曖_昧痕跡，唇角的笑，一點一點地變冷。

“如果你現在不說，以後就永遠都不許說！”他寒著臉，極冷極冷地盯著她的雙眼，語氣極其冷厲地說道。

“不是，我……”她慌忙抬眸看他，看到他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冷漠，眼眶瞬間泛紅，難過地微微哽咽，“我有話說……”

她知道他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了，其實她是故意露出來的，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她可以對天發誓，在這個世界上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

可是偏偏，又傷他最深……

錢濬面無表情，心卻劇痛無比。她終究不是他的啊……

不氣洶霜。“可是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岺紫迪紅著雙眼，難過地低喃。

“沒關係，照實說就好。”錢濬淡淡吐字，銳利的雙眼極具壓迫性地緊緊盯著她。

“其實……我……”她狠狠蹙眉，說不出口。

錢濬的唇角泛起一抹飽含_著怨怒和無奈的苦笑，深深看著她，幽幽嘆息道：“我這麼愛九兒，九兒卻連跟我說實話的勇氣都沒有嗎？這樣的你，讓我怎麼甘心放手呢？”

他知道她不敢說是怕傷害他，可是她的心疼只會讓他心裡更不捨更不甘，真的不甘心啊……

所以，狠一點吧，對他狠一點，他的手才能放開。

晶瑩剔透的淚水，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岺紫迪難過地垂著小_臉，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狠狠哽咽，“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錢濬苦笑一聲，近乎貪_婪地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美麗小_臉。其實他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只是當真的面對時，才知道原來如此難以接受。

這麼多年的守護和疼愛，到最後得到的不過就是‘對不起’三個字，讓他怎能不恨不怨？

可他怨恨的只是自己，是自己始終不能讓她愛上他，這是他的失敗，所以，怨不得她！

感情這種事，說不清誰對誰錯。他對九兒呵護備至，卻又總是殘忍地傷害另一個小女人，所以他也並非是個好男人。

“九兒愛我嗎？”他看著她的雙眼，問。

“愛！”她含_著淚回視著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很用力。她當然愛他，只是並不純粹，並不是他所期望的那種愛。

“愛他嗎？”他又問。

她無助又迷茫地輕輕搖頭，“……我不知道……”

錢濬滿心悲涼，事到如今不得不認輸。能讓她糾結難過的，永遠是那個叫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