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在岺子睿的身後,一輛黑色汽車由遠而近地朝著他們駛來——看到從岺子睿身後緩緩駛來的汽車,司徒允惠的唇角若有似無地扯動了扯,無聲地冷笑一聲。在他狐疑的目光中,她深深看著他的眼,說:“岺子睿!你,我膩了!”她的語調那麼平靜,像是在跟他討論天氣般隨意,聽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她說,你,我膩了……膩了?岺子睿微微錯愕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小女人,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啞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可置信地失聲怪叫道:“什麼?”“你沒有聽錯,也不用覺得驚訝。岺子睿,我現在鄭重宣佈,你——我不要了!”她冷冷看著他,絕情的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不要了……岺子睿的心,不可抑制地狠狠抽~搐。他瞠大雙眼死死盯著她冷若冰霜的小~臉,向來堅強的心臟,被她無情的三個字生生擊垮。她不要他了?他臉色陰沉,狠狠咬著牙根瞪著她,忍無可忍地切齒怒道:“鬧夠了沒?”“你很清楚,我不是在開玩笑!”司徒允惠淡淡回視著他,無畏無懼地冷冷說道:“你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所以……我嫌棄你!”又是這個問題?幾乎是立刻的,岺子睿急急說道:“等安晴醒了我馬上送她們走——”“我、不、要、你、了!”她微微蹙眉,眼底盡是不耐和厭惡,不待他把話說完,就咬重字音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她的紅唇裡絕情又殘忍地吐出來。岺子睿拼盡了全力才勉強壓制在心底的怒焰,被她一句話瞬間點燃,立刻就熊熊熊燃燒了起來。“你腦子被門夾了?你懷著我的孩子你不要我你還能要誰?”他勃然大喝,氣急敗壞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把她撕了一般兇狠。孩子……司徒允惠微微斂著眼瞼,默默地盯著自己平坦的小腹,一抹悲涼的苦笑在唇角若隱若現地泛起。“我做掉了!”僅僅只是沉默了兩秒,她抬頭看著他,語氣堅定地說道。“你做什麼做——你說什麼?”岺子睿下意識地叫著。叫到一半,他猛然意識到什麼,霍然瞠大雙眼死死盯著她,心臟瞬間狠狠揪住。“孩子……”她泛著苦笑,像是自言自語般喃喃。像是需要下什麼決定一般,她微微停頓了下,然後微仰著小~臉無畏無懼地看著他的眼,說:“我已經做掉了——”他倏地一把狠狠抓~住她的手臂,大力到像是恨不得捏碎她的胳膊一般。他的俊臉控制不住地變得猙獰,咬牙切齒地厲喝,“司徒允惠,你他媽再說一次!”她敢做掉他的孩子?她到底是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膽敢殺掉他的孩子?司徒允惠暗暗咬緊牙根,極力隱忍著手臂上傳來的疼痛,也忍住那差點衝口而出的慘叫。她不會再讓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哪怕她真的很痛,但她也決不會再在他面前掉一滴淚,或是喊一聲痛,再也不!“做掉了就是做掉了,不管是說一千次還是一萬次,都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手臂有多痛,她臉上的笑靨就有多甜。她含~著一絲挑釁的意味望著他一片鐵青的俊臉,不急不緩地淡淡說道。“你——”岺子睿氣結,整個胸腔狠狠起伏。他咬牙切齒地瞪了她一會兒,倏地口氣一軟,鬆開她的手臂想要將她擁進懷裡來,低聲下氣地哄著,“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別說這種話,寶寶很小氣的,你說不要他他會很傷心的。”她的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態度強硬地阻止了他的靠近。她微微仰起小~臉,噙著冷笑看著他,“你不信?”“你不是那種狠心的人!”他立刻語氣篤定地答道。聞言,司徒允惠不可抑制地溢位兩聲充滿譏諷的冷笑。她看著他,眼底盡是蔑然,“岺子睿,你真以為你夠了解我?”他不知道對她算不算了解,但他就是覺得她不是那種會狠心殺掉自己親骨肉的女人。他微微擰著眉,深深看著反常的她,抿唇不語。“我的心狠不狠,取決於對方是誰!”她微微踮起腳尖,湊近他的面前,用彼此才能聽到的音量像是呵氣般低低道。岺子睿的臉色一片陰沉,自然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他不說話,只是死死盯著她,心臟狠狠揪緊,咬著牙根極力隱忍著滿腔的怨怒。“岺子睿,請別太自我感覺良好了!第一,你對我的瞭解真的還‘很’不夠!第二,請你別那麼驕傲,我司徒允惠並不是非你不可!第三,孩子……沒有!”她不急不緩地說著,聲音冰冷得沒有絲毫的感情,“還有,最後我要告訴你的是,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忘不掉……他!”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落音,她突然抬手指向他的身後。岺子睿的心,驀地咯噔一下,反射性地猛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到骨子裡的容顏……岺子寒!幾米遠的距離,岺子寒默默地矗立著。他神態自若優雅從容,雙手隨意地插在褲袋裡,輕勾著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並不再前進。猶如晴天霹靂,岺子睿僵在當場,他的臉色瞬時青白交加,心,抽~搐不已。我忘不掉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