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要不是被翻亂的物事遮蓋在牆腳磚縫中,早給伍流深銷燬了。
任何一件事情,總會留下痕跡,這是物質的客觀性所決定了的。不同之處在於能否被人們發現,發現了又能否找出正確的方向,從而找到源頭。
伍流深問劉通為何會懷疑他殺的李麟?
劉通解答:現場的血足印左深右淺,不是跛子就是走路左重右輕之人所留。一腳輕一腳重的人本來不多,何況此人的武功絕不弱於李麟,那這樣的人就更少了。這二天跟伍捕頭相處甚久,發現他左右腿有些不同常人。為了核實,特意問了伍捕頭的武功,正好可以印證。本來還想讓人到城中調查的,想想又放棄了。本案內部有奸細,伍捕頭有最大的嫌疑,等排除了他,再到城中查問不遲,以免打草驚蛇。
伍流深:“劉大人跟長安神捕賈一刀廝熟否?”
劉通:“那是很熟,我倆經常切磋技藝。”
伍流深搖頭長嘆:“我曾跟著賈神捕一年,劉大人的風格與他似是而非,伍某深為佩服。”
劉通:“你是一個人傑,而今身犯死罪,實在可惜。”
伍:“起初是為了幾個錢,後來一發而不可收拾,致有今日之局。藍副使大人是為了升更大的官,找回更多的姨太太。方今天下,如此人物尚不知幾許,大人能抓得完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劉通:“你問得對,我也甚感迷惑。不管怎樣,有行動才有希望,不行動只有滅亡。”
此後,私鑄大錢、販運私錢的一干人陸續歸案,一一懲處。劉通七人在保安停留十餘日。期間,百姓又告發一些貪官惡吏,均予處置。十餘日後,劉通等人東出延州,保安民眾熱情歡送,劉通等人策馬揚鞭,絕塵而去。保安軍民目送至遠方,直至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保安與延州相距不遠,這日延州已經在望,劉通說道:“此去延州,有個人非要見見。”
鄧肅:“要見什麼人?”
劉通:“老種經略。”老種經略相公在《水滸傳》中曾數次提到。
錢松:“老種經略种師中大人?”
劉通:“正是他。”
鄧肅:“大人為何非得見他?”
劉通:“種經略帶兵有方,實為不可多得的將才。”
真正的原因當然不好明說。史載,种師中曾在1126年靖康元年,與西北邊將折彥質、折可求等人勒兵勤王。後來在金兵西進時,與古亦二人分別出任河東路制置使和制置副使,屢次擊退金兵,种師中最後戰死沙場,甚為壯烈。
進入城中,眾人往經略府而去。
二三 再入秦川
對方臘之事,劉通的內心充滿矛盾,一路西行,仍在為此大傷腦筋:
只要朝廷的政策不改,江南早晚要有一場動亂,就算把方臘等人先抓起來,也只能推遲江浙起義的時間。起義時間越遲,對北伐就越不利,將來對抗金兵南下更加不利。
另一個原因在於,起義推遲之後,義軍首領必然另有其人,將來發生的事情是否還能控制,那是未知之數。這對整個民族來說,是一場巨大的賭博,根本就賭不起。要是造成明末李自成那樣的後果,導致金兵長驅直下,宋國亡於金賊之手,那可就是千古罪人,萬死莫贖了。
要解除禍患,必須找到源頭,劉通多次提醒徽宗減輕稅賦,而對方臘並沒有採取特別的舉措。既然遲早要來,就讓他來吧。江南之亂,雖然會造成一定的損失,但也有其積極的一面。
首先是刺激當朝者,促使他們吸取教訓,暫時放鬆對民眾的盤剝;其次,花石綱的停辦,整個大宋的民眾都能獲益,徽宗的花石綱既停,其他的諸如生辰綱之類自然隨之停止;第三,激起民眾的抗爭意識,喚醒民眾的鬥志。朝廷既然腐爛,官府既已**,民眾只有起來造反。唯有反抗,才有出路。
沒有方臘起義,徽宗絕不會停辦花石綱。徽宗雖然能夠採納一些建議,但那個程度是相當有限的,勸說未必能夠奏效。未來之事,誰也說不準,劉通最終不敢去冒這個險,但心裡頭總象有塊疙瘩。對於方臘,難免有些歉疚感,咱這算不算見死不救?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搖搖頭,嘆口氣。
公孫勝問道:“師傅為何感嘆?”
劉通:“江南的事務,已然影響北伐大業,咱們此次西出,需打起十二分精神。”
趙茹:“父皇不聽夫君的提醒,那也沒法子。咱們這回西去秦川,說不定什麼時候,父皇又把你叫回來。”
劉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