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李香君看來,秦牧就是隨口胡扯一句,巧兒肯定不會把他的話真當回事。
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神奇的雲巧兒二話沒說,立即從荷花缸另一邊抱出一塊石頭來遞給秦牧,彷彿她早就準備好砸缸似的,那雙明亮的眸子一眨一眨地看著秦牧,乾巴巴地等待他下手。
李香君本是機巧的人兒,這一瞬間卻差點整個石化了:“你們幹嘛?”
“砸缸。”秦牧和巧兒異口同聲地答道。
李香君這回算是長見識了,她又好氣又好笑地白了秦牧一眼,轉頭吩咐杏兒道:“杏兒快去找個水盆來,把缸裡的水舀出來。”
“不用那麼麻煩。”秦牧再次舉起石頭。
“你別砸。”
“那你告訴我,你信裡到底寫了些什麼?”
“就不告訴你,嘻嘻,你砸好了。”
李香君身材嬌小玲瓏,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本就是處處可人的絕色美人,再帶上三分撒嬌的媚態,更似柳搖花笑潤初妍,動人無比,秦牧一時看得出神。
“哐!”一塊石頭從某人手中滑落,剛好砸在荷花缸上。
“啊!”巧兒被這突然襲擊嚇得尖叫一聲,分貝之高足以震碎玻璃,幸好,會昌縣衙就這荷花缸最值錢,沒有玻璃。
李香君的嬌笑凝在俏臉上,眼睜睜地看著大股的水流從荷花缸裡湧出,右手無意識地指著秦牧:“你你真砸呀?”
“你是叫我砸的。”回過神來的秦大知縣迅速佔領道德制高點,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香君姐姐,公子他是看你看呆了,不留神讓石頭脫手的。”雲巧兒立即不留情面地揭穿他醜陋的真面目。
“丫頭,你胡說什麼,本縣呃,本縣只是太餓了,手腳有些發軟,唔,真的好餓,快抓魚做飯,做飯”秦大知縣落荒而逃,最後的餘音自廳內嫋嫋傳出。
院子裡剩下一張羞紅的俏臉和一雙寶石般明亮的眼睛,嗯嗯,還有那可憐的荷花缸,以及一隻大鯉魚在活蹦亂跳。
晚餐是李香君親自下廚做的,能成為名妓,可不光是會些歌舞就行,除此之外琴棋書畫,儀態妝容房事茶道廚藝,國家局勢風月雜談,作為名妓必須樣樣精通,至少也要有比較深的涉獵。
李香君的廚藝絕對稱得上一流水準,一條紅燒鯉魚做得色香味俱全,三個姑娘家食量小,一條三斤多的鯉魚大半遊進了秦牧的肚子裡。
晚飯過後,秦牧還不忘在後院練了一會兒劍,蒙軻曾教過他一套刀法,動作簡單直接,大開大闔,毫無花巧,最是適合在戰場上使用,他一向勤練不輟,現在將那柄巨劍當刀使,竟然感覺很順手。
練武后出了一身大汗,秦牧將巨劍一扔,自己跑去洗澡去了。
李香君本來靠在欄杆邊看他練劍看得入神,不想啪的一聲,那把巨劍被扔到草叢裡,秦牧人便不見了。
李香君有些哭笑不得,讀書人通常都很愛護自己的書,練武之人也常是把刀劍視作自己的生命,真沒見過秦牧這樣把自己的配劍當破銅爛鐵亂扔的。
她走到草叢邊想把劍撿起來,一手竟是拿不動,剛才看秦牧舞得蠻輕鬆的,不想這劍竟是這麼沉重,等看到劍身上那兩個鳥篆銘文,她不禁輕咦了一聲。
秦牧沐浴出來,看到她正拿著一塊錦帕,在廳中仔細地擦試著那柄巨劍,神情極為專注。
她嬌小玲瓏的身材在那柄巨劍反襯之下,更是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那細白如玉的肌膚在燈下泛著一層淡淡的瑩光,無須觸控就能確定必是無比的溫潤滑膩。
秦牧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香扇墜”三個字來。這樣一個嬌小清麗的美人,若是婉轉郎膝上,定是處處堪憐,讓人愛不釋手。
聽到秦牧的腳步聲,李香君抬起頭來嗔他一眼說道:“這等古之神兵,別人得了肯定珍視如命,秦郎你倒好,當破銅爛鐵到處亂扔,真有你的。”
“咦,你也認得這柄劍?”
“奴家雖是愚昧,但這巨闕劍還是聽說過的。”
“哦,那你說說它的來歷?”秦牧裝著隨意地說道,他可不會透露自己不知道這把劍的來歷。
“這巨闕劍乃春秋時歐冶子所鑄,與干將、莫邪、闢閭號稱四大名劍,闕:通“缺”,意為殘缺,但其堅無比,故號“天下至尊”,就是干將、莫邪這樣的寶劍亦不敢與之爭鋒。”
李香君還以為秦牧是有意考她見識呢,說得很是詳細。
秦牧聽完,暗抽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