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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朝的公主封榮——封南柳,性格散漫,諸事皆不放心上,興致來了熱情幾天,興致去了就再不留戀。
北舟曾評價過自己的這個妹妹,非喜新厭舊,而是興起則喜,興盡則忘,大到家國江山,小至糕點菜餚。
她喜歡時,一樣菜能連吃幾天,膩了之後,這道菜就再不回出現在桌上,即便在別處見到,她的目光也再不會在它上面停留,彷彿自己從未品嚐過喜歡過它的滋味。
讀書做事也是如此。
柳帝君說她:“人無恆志,難成大事。你不能事事如此,總要有個目標,總要擇條路好好走。”
南柳卻答:“我正找著呢,這不還沒找到嗎?不急。”
南柳深知自己是什麼人,聽了雁陵的話,她眸光凝笑,一動不動地盯著香爐輕煙看了好久,自嘲道:“也是實話。不過現在,我確實是對他上心的。我想好了,今晚見他,同他聊聊回京的事。”
“回京?”雁陵驚訝,“不是說五月才回去嗎?玉帶林的事還沒談,現在就要回京?”
“是五月回。”南柳道,“我只是今晚告訴他回京的時間,看他願不願跟我同路回京城。”
雁陵上下嘴唇一碰,吐出兩個字:“沒戲!”
“何以見得?”
雁陵道:“你忘了之前傅尚書記錄的那本《蒼族風俗志》了嗎?裡面說了,蒼族大罪之一,就是拋棄祖居地,棄族離開。你讓他跟你走,就是讓他叛族,蒼族人是不會答應的。”
“……他不是蒼族人,我帶他回京是幫他找父族。”南柳眉一揚,“再者,人都離開了,蒼族人還能從我眼皮底下把人搶回去判罪?憑他們?十三州都是我大同的,蒼族人又有什麼資格在我大同土地上給他定罪?”
雁陵卻驚道:“原來你的意思是,讓他跟你回京,以後再不回蒼族了?”
南柳怔了一下,她一心想帶拾京回京城尋父,倒是沒想過他以後還回不回蒼族這事。
“或許吧。”
“那就更不可能了,誰能不思鄉?”雁陵臉上掛著‘你真不靠譜’五個大字,憂愁道,“殿下,別一時興起了,你收收心,不要再去管人家的事了。萬一你帶人回京,父族沒尋到,你又對他失了興趣,你這不就是把人往火坑裡推嗎?到時候蒼族回不去,京城舉目無親,想想都覺可憐。再者,他是蒼族人,這個節骨眼,你就別跟蒼族人有什麼牽扯了,萬一出了差錯,往後就不好說了,可是會耽誤大事的。”
南柳仔細想了,點頭道:“有道理,但我還是想帶他回京。”
香將燃盡,雁陵想起正事,轉了話題:“對了,龐將軍已收到信件,明月將軍明日抵達嵐城,新批火銃先一步送達,下午發放,龐將軍說明天正式編隊操練火銃,請殿下提前做好統軍教兵的準備。”
聽到火銃已送達,南柳雙眼發亮,高興道:“好!總算是來了。”
新朝的這位公主殿下讀書做事只持三分熱度,因而很多事情都是堪堪入門,不求甚解,無什麼出彩擅長的地方。
可唯獨火銃,大約是天賦異稟,她興致來了練上兩槍,竟然比苦練多年的還要強。
南柳初拿火銃,便一槍驚人。手穩槍平,對準目標靶,半點不猶豫,拉下火繩釦動扳機,濃煙散去後,正中靶心。
就連一向甚少誇讚子女的皇上,也忍不住喜了幾天。
新朝立威,從大興火銃,替換兵器,編整新軍開始。
前朝末年,十三州上下火銃製造翻新發展迅速,前朝皇帝的同胞弟弟昭王爺就是改良火銃的一把好手。
可惜到了新朝,昭王被前朝舊黨放火燒殘了雙手,筆握不穩,圖也畫不了,連說話都困難,還談何改良造新?
因而,這幾年,火銃的翻新改良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這次明月將軍帶到青雲營的這批火銃,說是新批,實則是在建元八年的火銃制式上,調整了建元八式的膛線瑕疵罷了。
南柳潑茶息香,套上鞋襪,高興道:“走,先去總軍帳瞧瞧去。”
天亮後,拾京離開了木屋,回到了族內的住處。
他住在蒼族聚集區域的最邊緣,大母讓人給他搭了個簡單的竹篷,還沒旁邊的樹佔的地大。
拾京推開門,剛想鬆口氣,就看到竹篷樑上垂掛的陶罐中,繫了根孔雀藍布帶。
藍布條,代表的是巫依。
這是告知他,回來後需立刻到巫依婆婆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