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震大學靜靜地沉睡了過去。
華震的初秋時節,最惹人注意的就是隔離學生宿舍和教學區的這片金黃色的銀杏林,林間有一條蜿蜒的碎石小路。
富有情趣的風景總是會讓來訪的遊客流連其中。
此刻,路邊斑駁白漆木椅上坐著一名閉目淺眠的男子。銀杏樹葉靜靜飄落著,幾個經過的女生忍不住駐足偷看著他。單純的容貌描述無法真正解讀這個男人帶給人的感覺,只能說說在挑不出缺陷的容顏之外,他有一種寧靜而又疏離的氣息。
即使這些女生離他很近,可是看起來他卻顯得遙遠,像是分處兩個不同的空間。
他連同他身後的這片銀杏林像是一幅太過完美的風景畫,而他就是畫中沉睡的王子。
“你們猜他是做什麼的?”
女生們竊竊私語,這樣的美男子在華震私立大學並不少見,可是他的身上那種優雅和從容,是這些在校的男學生所無法比擬的。
女生們互相推著。
“要不我們去問問他。”
“討厭,萬一他有女朋友了怎麼辦?”
“笨蛋,你不會搶啊。”
女生們相視嬉笑,是啊,現在婚姻都不過一紙可以隨便買賣塗改的合同,何況是毫無法律保障的戀人呢。
可能女生們的笑聲打擾了男子的淺眠,他睜開了眼睛,淡淡地掃了注視著他的女孩子們一眼後,他掏出了青灰色邊框的眼鏡,額前因為方才的小睡散落了幾縷髮絲,連同戴上的眼鏡,把他那雙過於冷漠的眼睛隱藏在淡淡的陰影下。
“哇——”女生們又是一陣低呼。
他連動作都是優雅得如同王子親臨,戴上眼鏡後那股成功人士的氣質更加明顯。女生們心動之餘又在互相推著,慫恿朋友去搭訕。
男子像沒有看到一樣徑自悠閒地微閉雙目,放在椅背上的右手規律地點著指節,但是渾身散發的氣息卻似乎在告訴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們不要以身試法,對於不識相侵犯領地的弱小羔羊,他沒有憐憫的餘地。
可惜這些未滿雙十的女孩子們並沒有讀懂他散發的資訊,反而躍躍欲試地打算靠近。
終於,其中看起來最搶眼的長腿妹妹撩了下染成酒紅色的大波浪。
“請問……”
電話的響聲及時挽救了這個女子面臨的悲慘命運。
男子拿著電話站了起來,路過她們的時候生疏有禮地點了一下頭,但是身體卻毫不留戀地穿過她們向華震私立大學的辦公樓走去。
“……我是。”
簡短的回答,低沉悅耳的嗓音微微帶著初醒的沙啞,男子忽略身後女生們的小小驚呼,徑自沿著銀杏林間的碎石小路邊走邊講電話。
“我馬上就到,請稍等片刻。”
收起電話,眼隨意向路邊瞟了幾眼。對於一個踏入社會多年的男人來說,大學校園已經沒什麼讓他值得在意的東西,反正都是些孩子氣的等等。
原本隨意的視線被定向了一點,在不遠處的銀杏樹下站著一個少女,披肩的長髮在風中飄著,眼神帶著憂鬱地望著銀杏樹。但是,這原本唯美的畫面被她臉上的青紫破壞了大半。
沒有察覺到他的注視,少女忽然開始慢慢走近銀杏樹,然後……抬起腳開始猛踹。
“死巫婆!死巫婆!我踹,我踹!”
可能是被踹的報復,樹上掉的葉子越來越多,甚至彷彿在抗議般地落在她的身上,也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惹得少女更加瘋狂,眼看一樹一人的對抗已經開始白熱化。
終於,少女停下了瘋狂踹樹的動作,氣喘吁吁地瞪著面前被假想成某個討厭鬼的樹,然後猛地一個漂亮的迴旋踢。可憐的銀杏樹再次哀嚎一聲,落下樹葉無數。
“寧微溪,19歲,寧氏建築的千金,三年前父母雙亡。現在是華震私立大學建築學二年級學生。”
“關你什麼事!”
反正知道她這些資料的人滿街都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寧氏夫妻死後,由於接手的繼承者經營不善,寧氏建築在三個月內倒閉。
而那個無力迴天的敗家子就是她,寧微溪。
所有人都認為她頑劣不堪,無論解釋什麼都是多餘的,想起那個老巫婆的話,她氣得抬腳就要繼續踹去,被身後男人的話給定住了。
“本校學生破壞草木不會被處罰嗎?”
這句果然有效,寧微溪飛快地轉過了身來,眯著眼睛打量眼前的年輕男子。
俊雅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