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眯縫眼兒,下巴也做過手腳,微微往外凸,化成了地包天。
雲菀沁見兩人錯愕的表情,託了託臉,深吸口氣:“怎麼樣?”
衛小鐵忍不住笑起來:“可真是醜到極致了!不過,慶哥兒扮女裝,倒還真有些女子的樣子呢!”
本來就是女兒身,雲菀沁笑笑,沒說什麼,這一笑,唇翻齒綻,顯得更醜上加醜,自己都不好意思對著能反光的東西。
沈肇沒說話,之前聽她說想要恢復女裝,更緊張了,若是之前那張臉,他是死活不會放她進去的,太招人了,萬一叫那些暴民見色起意了怎麼辦,憑那容姿接近呂八,更是不可想象,現在看她這樣子,勉強鬆了口氣。
沈肇按著她的意思,吩咐沈家軍中兩個士兵換上晏陽城官差服,道:“記得怎麼做嗎?”
兩人拱手:“少將軍放心。”
雲菀沁見天色不早,身上的包袱也都背好了,對兩個士兵和衛小鐵道:“走。”
沈肇心中仿若有東西要跳出來,真痛恨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麼依著她,卻眼睜睜看著她領著幾人從後門走去。
臨出門,雲菀沁似是感受到身後人的躁動不安,停了步,回頭提醒:“少將軍,小的探探城內情況就回,不會太久,請放心,您等小的遞信就好,千萬別提前動兵。”
沈肇望著她的背影,捏緊的拳許久後才鬆緩下來,半晌,管副將和唐校尉過來了,剛走近,只聽少將軍聲音冷冷:“三日若無音訊,殺進宴陽,暴民片甲不留,餘下百姓羈押回京,一律按通賊!”**
晏陽城,西城門。
夜色中,災民自建的護衛隊舉著火把,在城門內巡邏,這時,街道對面走來個三十上下的壯年男子,雖穿著粗布衣衫,卻前呼後擁,腳步鏗鏘,生得高大魁梧,一身腱子肉,濃眉大眼,旁邊隨行的人拎著燈籠。
“呂大哥!”守門的幾個男子迎上去。
呂八每天這個時候都會親自巡察一下城內四個主城門,此刻到了西城門,照例問了一天的情況,正要轉身朝下個地方走去,卻聽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是紛雜的腳步聲,呼叫聲,更還夾雜著刀在風中呼呼作響的摩擦聲!
幾人臉色一變,互視一眼,走上城樓,藉著燈光朝外面望去。
城外,一箭多遙的地方,兩個瘦小的身影貓著腰,拼命跑著,後面遠遠還跟著兩個身穿晏陽官差服的官兵,手裡持著刀,正在四處搜尋。
月光下,被追的其中一人似是有些眼熟——
“呂大哥,那好像是咱們城裡衛家村那個叫小鐵的小子——”一人認出來了,一驚。
晏陽城鎮不大,鄉親們就算不熟悉,互相看著都不陌生,更不提這衛小鐵是個孤兒,在城裡四處做活長大,性子又活潑,十分善於結交,沒幾個人認識。
“是啊,好像還真是!像是被官差追著呢!”另個護衛隊的人也喊起來。
“哼!前兒不是偷跑了麼?幹嘛又回來?”呂八嗤一聲。
正在這時,衛小鐵已經跑到城門,用力捶起來:“呂大哥!開門!放俺進去!有差人追俺們!”
呂八大笑起來:“小鐵,那日還不願意加入咱們,說什麼咱們跟土匪沒兩樣,怎麼這會兒又被人追回來了!”
衛小鐵貼著城門,哭喪著臉:“呂哥,您先把門兒開個縫,叫俺進去再說吧,俺路上混不下去,偷了吃的,被官府的人發現了!是逃出去的晏陽知府的人!呂哥,您怎麼沒把這些官差都殺完呢?快快,官兵要逮住俺了!”
呂八本來只當看好戲,不想放這小兔崽子進來,這會兒聽他說得罪了官府,既然是官府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罷了,這小子吃過這一回虧,看還敢不敢跟自己對著幹,瞥一眼越追越近的兩個官差,大聲道:“知錯了?還聽不聽老子的話?”
“知錯了!”衛小鐵扯著嗓子。
呂八一個眼色丟過去,護衛隊的兩個漢子下了城樓,飛快拔了門閂。
衛小鐵拽住雲菀沁的手,藉著門縫滑開,嗖一下,擠了進去。
大門馬上又“轟隆”一聲合攏!
幾人關了門,轉身見著衛小鐵身邊還有個人,一驚,衝過去:“你是什麼人!”
衛小鐵雙臂一開,忙道:“是跟俺一塊兒逃難時偷吃的難民!家裡在晏陽城旁邊的麗水鎮,這次也受了災,跟俺一起投靠呂大哥!”
正在這時,呂八也下了城樓,藉著火光,看清楚了衛小鐵身邊的女子,瘦弱寡黃,醜得不忍直視,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