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腸滿腦的那名是御前侍衛統領家的賈公子,擦擦汗:“今天老夫人做壽,二少怎麼傷風了呢?”
“可不是?我還正想等老夫人壽宴完了,約二少一起出去喝酒呢!二少身體一向好,這次怎麼病得這麼重?”另一人介面。
畫扇一邊斟茶,一邊支吾著,敷衍幾位公子:“也沒那麼重了,好多了,就是怕將病氣過給了客人,才不出房間。有勞各位少爺們關心了。”
“說起來,前幾天見二少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染了風寒?不要緊,咱們身子骨都結實,不怕傳染,要不,我們去看看他吧?”有個公子提議。
“是啊,畫扇,你引我們去西院,咱們人來都來了,不去看望一下,說不過去啊!”有人站了起來。
畫扇一下子慌了,卻靈機一動:“不用不用!奴婢家少爺剛剛服了藥,這會兒該已經睡下了!有勞公子關心了!”
幾個公子這才消停下來,畫扇也吁了一口氣。
雲菀沁在走廊樑柱後聽完裡面對話,對初夏交代了幾句。
初夏演戲現在也熟了,進了廳內,走近畫扇身邊:“是二少院子裡的畫扇姐姐么?”
畫扇見來者是個陌生丫頭,將初夏拉到一邊,疑問:“你是誰?”
初夏滿臉的難言之隱:“我是雲侍郎家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剛剛與小姐在滿府的找你呢!見到畫扇姐姐在這兒,太好了。”又望外一瞄,輕聲道:“我家小姐在那兒。”
畫扇一聽更加疑惑,雲家大小姐?那個與少爺有指腹婚約的雲菀沁?找自己幹嘛?順著初夏目光,畫扇看到天井處的參天老槐下站著個娉婷麗人。
身著煙霞銀羅花綾子如意襦裙,綰著一具婉約而流暢的樂遊髻,淺施薄妝,多一點嫌厚,少一點兒又嫌太素,雅淨中透著無形的明豔。
在今天赴宴的所有女眷中,女子的美貌和氣態,也數一數二。
畫扇微微一怔,這是第一次見到雲菀沁,但她早就將這個女子當成了假想敵。
她雖然是個奴婢,卻是侯府的家生子,又是一等丫鬟,平日吃好的用好的,看慣了榮華富貴,心眼並不小,七歲就跟在慕容泰身邊,愛慕他快十年,早就將他看成自己的男人,可自己的出身沒法當慕容泰的正室夫人。
一個與二少素未謀面的女子,竟能與她的二少白首偕老,怎能不叫她妒恨。
畫扇過去福了一禮,淡道:“雲小姐找奴婢什麼事?”
話音一落,手被面前女子抓起來,畫扇一訝,只見雲菀沁大大的美目盈滿淚水,失魂落魄道:“你就是畫扇?我知道你是二少身邊最得力最受信賴的丫鬟,今天就只有靠你來幫這個忙了!”
白菊茶害得雲菀沁到現在熱氣還沒散,臉色紅得厲害,樣子當然裝得也像。
畫扇越聽越糊塗:“雲小姐到底什麼事?”
雲菀沁將畫扇拉到一邊隱蔽處,淚珠子斷了線一樣滾下來:“我二妹這幾天因為犯了錯,在家中被爹爹禁足,可我剛無意看見……她偷偷跑來找二少,還進了二少的房間……”
“什麼?”畫扇驚叫起來。
這雲菀霏沒臉沒皮,今天這麼多人,還敢上門勾引自家的少爺?
畫扇知道慕容泰和雲菀霏私會過幾次,相對於雲菀沁來講,她更討厭雲菀霏。
雲菀沁起碼是長輩們承認的,又從沒與少爺來往,可那雲菀霏卻是個狐媚子,每次勾了少爺跑出府去廝混,有一次甚至一兩天沒回,也不知道雲家怎麼管教的!
畫扇妒恨回想起,那次,雲菀霏到了侯府後門,命她去叫少爺出來,她推脫少爺這段日子學業繁忙,雲菀霏竟指著她的鼻子,冷冷諷道:“別以為是泰哥的貼身大丫鬟就了不起,我遲早是你的主子。”
要不是少爺看重雲菀霏,畫扇真恨不得把這個雲家二小姐與男子無媒苟合的醜事抖出去!
想當自己的主子?還看她有沒能耐!說起來,雲菀霏雖然出身比自己好,可跟自己一樣,與少爺也是沒名沒分的,有什麼了不起?她真想讓世人都瞧瞧,官宦小姐又怎麼樣?還不是與男子廝混的倒貼賤人!還不如丫鬟呢!
這樣一想,再聽雲菀沁拜託,畫扇心中一喜,這可是個打擊雲菀霏的好機會,面上卻平靜:“奴婢只是個下人而已,大小姐說這些,奴婢能幫什麼忙?”
這個畫扇,前世今生,果然都是那樣喜怒不言於表啊。雲菀沁唇角不易察覺地一勾,卻含著眼淚開了口。
☆、第二十六章 慕容泰的重生(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