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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對著檮杌做鬼臉,一面大罵它“獐頭鼠目,奇醜無比”,復又向著窮奇伸了伸大拇指,誇它“龍行虎步,英雄豪傑”。果見窮奇露出得意之色,被檮杌追著亂咬。

趁著窮奇與檮杌內鬥,我和饕餮玩起了“捉迷藏”。饕餮十分聰明,我躲著不出來,它便也隱身不動,此時,誰先暴露身形,都必將受到致命一擊。我拔下根髮簪,捏了個訣,將它放得大些,拋了出去。髮簪反射出的光芒讓饕餮以為是劍光,於是它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向著髮簪凌空而出。它那對肉翅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陰影,暴露了它的位置,我抓準時機,銀魄出手,狠狠地插入了它的前胸,一劍斃命。

我先怒斬了混沌,後又誘殺了饕餮,最後我偷襲了檮杌,當檮杌受了我致命一擊之時,它最後一個反撲,銀魄被一擊脫手,飛到了崖下。四大凶獸中,只剩下個窮奇。它此時形單影隻,煩躁不安,我亦是精疲力竭,連劍也沒了,再也打不下去了。

最終,當我一個躲避不及,那窮奇便張開它的血盆大口,只一口,便將我吞進了它的肚子裡。

這是一個能讓人壓抑到絕望,又被絕望逼瘋的地方,黑暗,潮溼,憋悶,狹窄,我沒辦法呼吸,即便呼吸,也只聞到血腥和惡臭,四周都是讓人見之慾嘔的墨綠色液體······

我從小嬌生慣養,爹孃並不曾讓我吃過半點苦頭,這一刻,我想過死。可是到頭來,我不知道是怎樣的心志讓我始終倔強地試圖絕處逢生。

窮奇每日裡用它體內的靈力來折磨我,我也拼命地用自己殘餘的靈力去折騰它,我一日不死,它痛苦一日,它一日不亡,我便多困一日。我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被困於窮奇的腹內,一過,便過了二十年。

在這段寂寞到荒蕪,痛苦到絕望的漫長歲月中,我終於夢醒霧散,心痛到了極致以後,放下愛恨,只剩下千帆過盡的沉寂。

我與窮奇在長久的對抗之中,靈力此消彼長,我終於不知從何時開始佔了上風,直到二十年後的某一日,它的靈力被我消磨殆盡之時,我終於一鼓作氣,破體而出。當我凌空回首時,我看見龐大的窮奇爆裂而亡,碎在了塵埃之中,我的心突然有無比的悲涼。我總算是離開了那個可怕的世界,可是,焉知這凡塵俗世便不是另一個令人厭倦而心寒的世界。

我九死一生地從上古四大凶獸的口下脫險之後,很快便得知了關於子煊的訊息。他當年棄我而去,用一念草順利修補了結界,並因此順理成章地被立為儲君。沒過多久,魔君過世,他繼了魔君大位,並很快冊封大護法任冬秋的獨女,自小與他青梅竹馬的任翩若為魔後。

我苦笑,為了他的春風得意,也為了我的落泊潦倒。當初我不顧一己安危,為他去取一念草,為的是魔界的子民,可那到底只是他的子民,與我何干;我為的是家國天下,可到頭來,亦只是他的家國天下。我並不是那個可以陪他君臨天下的人,我的一場生死豪賭,都只不過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裳。

我沒有去魔界找子煊算帳,回蓬萊休養了幾日後,便去了天宮領罰。既然已經愛錯了人,便算自己眼瞎,人家夫妻伉儷情深,我又何必再去學潑婦罵街,自取其辱。

我成年時一舞動天下那會兒,已可身輕如燕做掌上舞,在窮奇腹內呆了這二十年,自是更見消瘦。回蓬萊的那幾日裡,孃親時常揹著我抹淚,就連看見她素日裡最愛的水晶蝦餃也只能一口氣吃下去兩籠······

我做錯了事,累父母為我牽腸掛肚,我實在於心不忍,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既然回來了,便堂堂正正地去了天宮向天君請罪。天后對蓬萊一向頗為忌憚,如今我闖下滔天之禍,她又怎能輕饒了我,她大筆一揮,罰了我先去凡間一世歷劫,後返天宮受雷刑加身。

說的是九九八十一道雷刑,也不知為何司刑官只罰了四十,便打發了我回家。雖說只是四十,我也已然只剩下了半條命在,晃晃悠悠剛出了南天門,便遠遠瞧見一個鳳釵粉衫的女子在等我······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醒來重披絳紗衣

走得近了; 只見那女子眉眼清秀,氣質溫婉,我肯定我從未見過她。然而奇怪得很; 她卻彷彿認得我一般,死死地盯著我; 那似要將我生生凌遲的目光,與她溫柔的氣質十分不符。

我如今半死不活; 實在沒那個精神與不認得的人糾纏; 可是她卻偏偏不許我繞過她去,她似是無比惋惜地嘆了口氣:“想不到,那個名揚天下,被世人驚為天人的蓬萊公主雲灩飛,竟然會落魄成這樣!”

她果然認得我!我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