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可他早把訊息壓得死死的。蘇家從前不曾查出寧少卿的去向,更不曾在意過陌千雪的死活,這些自然是無從得知。
只知道她失蹤了半年之久,才回京。然則她既然回了京城,有膽子回國公府,又從皇后的寢宮活著出來,那便證明她還是清白之身。
只要她還是清白之身,若真的入了他蘇家,就算將來有流言流出,他蘇家也能把流言全都消於無形。
蘇錦鈺原本對蘇七所說要讓奶奶作主,把陌千雪迎入蘇家,只是一句戲言,現在卻因為蘇七的反常表現和陌千雪的敏感身份而成了蘇家家主權衡的正事。
他雖然把方方面面都想好了,但還是想聽一聽這個兒子的意見,“錦鈺覺得只要不是寧家,皇上都不會有太大的意見。”既然問的是皇上的意見,便不是小兒女的婚事那般簡單,蘇錦鈺自然要慎重。蘇家主見兒子沉思不語,又道,“把你的想法說來聽聽。”
他是未來的家主人選,政治上必需是敏銳的。
政治就是一場沒有刀劍的鬥爭,卻比刀劍更殘酷十分,他們的對手是皇上,是他們要征服的人,也是他們要依靠之人。
所以,輕不得,重不得。
蘇錦鈺思慮片刻,面色凝重沉聲道,“要說皇上的態度,先要從天下之勢分析開始。寧家有財,有暗勢力,若是再有軍權,皇上想壓一頭便很難。而我蘇家雖有軍權,卻還是要倚著皇上,要不然,首先那軍響便沒有著落。皇上既然能牽制我蘇家,便不會怕我蘇家再多一份兵力,何況先祖曾發過誓,蘇家子弟不管是何原因決不興失造反,若違此誓,立逐出族。此誓雖是侷限了我蘇家,卻也是保了我蘇家……”
蘇家主點了點頭,蘇錦鈺理了理思緒,又道,“謝家幫他孤氏掌著朝堂,蘇家幫他孤氏掌著軍權,寧家卻是掐著皇族的脈門,所以寧家就成了皇上的眼中盯,肉中刺,皇上最想對付的便是寧家……”
蘇家主見蘇錦鈺說得頭頭是道,老懷安慰,“說得好,皇上的軍響從哪裡來,自然有多數都是寧家出的,要了人家的錢,自然是要看些臉色的。皇上胸有韜略,一直想要佈局除了我們世家,這些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他這樣無異於將自己放在火在炙烤。”
蘇錦鈺道,“看來皇上是鐵了心的要對付寧家了。”
蘇家主點了點頭,蘇錦鈺繼續道,“寧家想要走出困局,便要與軍權絕對分開。所以最不敢和鎮國公府扯上關係的便是寧家。而最想和鎮國公府扯上關係的便是他謝家。我們此舉倒是一舉兩得,即得了兵權,又可以打壓謝氏……”
蘇錦鈺提起謝家,蘇家主悶聲一哼,“他謝族之人,越發沒落了,本來就是靠女人攀附,如今幾代都沒個兒子,便逐漸成了皇上的一條狗,若再不想辦法抓一些實權在手,他謝族就真的是走到頭了。那盧家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依父親的意思,謝家已是不值一提,天齊王朝實際便是三足鼎立。我蘇家,皇家,寧家。要生存,便要維繫這三派的平衡……第一不能讓皇上把寧家剪除,也不能讓寧家得了軍權……”
“也不要太小看謝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謝家能支撐到今天自有他的不凡之處……”**夜,沉如水。風,疾如馳。
今日京都皇城的夜晚被籠罩在一片喧囂之中,馬蹄聲,抓捕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與騎士們奔騰而來的凱甲上折射出來的金光沖天而上,撕裂了黑幕的寧靜。
經過一天的思慮權衡,皇上終於開始行動了。他要藉著陌千雪所說亂民襲擊貴女一事,大刀闊斧的徹查,把京都的安危全部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趁著這股風,把京的各要職都重新縷一縷,重要崗位上的人換一換。
要掌握,便要重新洗牌。
重新洗牌,勢必有人上位。有人上位,勢必也會一些人被治罪,落馬,甚至抄家……
比如九門提督,這種職位直接關係到皇城的安危,從前一直都是璟親王的兒子豫世子,這回卻直接換了皇上自己的心腹原禁衛軍的統領那將軍。
而現在禁衛軍的統領則是原來的副統領……
璟親王雖然是他的親叔叔,卻也是不得不防的。皇上早就想換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
這次陌千雪遇襲,正好給豫世子戴了頂亂民暴動失察失職的帽子。
然則,所有的事情也並不是皇上能說了算了。
他要用人,可人才不一定都是他的。人事是這個世上最錯綜複雜的一件事務。
三大超級世家,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