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客人,處在暗處,看不清面容,但一襲青衣,也是單手把盞,飲得卻是極快,一仰即盡,面前放著兩個酒罈。

二人看來是素不相識,自斟自酌,各得其樂。

簾籠一挑,從後屋進來一位白髮老者,坡腳駝背,步履略顯蹣跚,雙手捧著一大壇酒,來到北面客人的桌前,放下酒,笑道:“小夥子,第三壇嘍!你的酒量又長了呀!”

說罷,轉身拿過一個燭臺,放在桌上,撥了一下燈捻,又嘆道:“不過,我的酒也就唯有你能喝一罈以上,賣酒五六十年,除你之外再無別人。呵呵,也算你我緣分,不過你可惜了我的酒。”

燈光轉亮,映在那北面客人的臉上,見此人面目俊朗,雙目清亮,不過兩鬢全白,一臉倦容,看不出年齡幾許,全身散發著一股出塵之氣,可又透露出幾許落拓與失意。

聽那老者言罷,又是一盞酒下肚,心中暗自苦笑:“塵世光陰便虛度二十載,我哪裡還是小夥子。”口中卻道:“老丈,我每年來去不過數日,不喝了一年的酒豈不虧了。”

那老者不置可否,望了望窗外,見雪意轉濃,又對那青衣男子道:“小夥子,這北國小城,地處寒荒,再往北就是千里冰原萬里寒荒,杳無人煙。偶有一些漁獵之人,才會在我這小店停留,可你孑然一身,不知這些年來此為了何事?”

那青衣男子默然無語,微搖搖頭,眼中略顯黯淡。

老者看男子無意回答,不由搖搖頭嘆道:“小夥子,不過這十餘年來,你可是來的次數多了,頭髮白的也多了,快趕上我老頭子嘍!”

說罷,一瘸一拐的走向櫃檯,拿出算盤,劈里啪啦的合算一天的賬目。

老者的話似乎觸動了男子的心事,手中杯不由一停,看看了窗外,雪花漫天飄散,如無根的遊子浪跡天涯。

引得心中悲切,男子一仰頭,又幹了一盞,長嘆一聲;擊桌而歌道:“去者日以疏,來者日以親。出郭門直視,但見丘與墳。古墓犁為田,松柏摧為薪。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思歸故里閭,欲歸道無因。”

這本是一首無名氏的古詩,抒發遊子感慨人生,思家難歸之情。此刻店內寂靜冷清,店外雪落無聲,男子聲音清亮,又給詩文增了幾分悲愴之情。只是不知其心中到底有何鬱結之氣,悲愴於此。

南面桌的灰衣男子依然慢慢的品著酒,偶爾望望窗外,似乎有所等待。

迅疾雜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三匹快馬揚蹄長嘶,齊立於店外。馬上三個漢子均是三十多歲,樣貌頗為相似,分穿紅、白、黑袍,精氣十足。

三人翻身下馬,推門進店,為首紅袍者,抖了抖身上的積雪,掃了一眼店內,眼光在那灰衣男子臉上停了一停,似乎若有所思,轉身對白髮老者道:“店家,有什麼東西,儘管拿上來。”

說罷,三人在一張桌前圍攏而坐。白髮老者沒想到這麼晚了竟然又來了客人,忙向後屋喊道:“五兒,客人三位,上酒菜!”

聽後屋有人應了一聲,不一會,一個十八九歲的布衣少女從後屋出來,手中擎著一個托盤,上面有幾樣頗為精緻的小菜,擺到那三人的桌上,少女轉身離去。

老者又懷抱了一罈酒,來到三人面前,笑道:“客官嚐嚐我的酒,我老頭子獨家自釀,整個北國也少有的美酒。”老者邊說邊給三人各倒了一碗。黑袍大漢似乎口渴,拿起酒一飲而盡,可是還未入喉,“噗”地吐了出來,濺了老者一身。

老者不由一驚,聽那黑袍大漢罵道:“奶奶的,什麼酒?是藥湯子嗎?”

老者臉一紅,陪笑道:“客官慢飲,自有餘香。”

黑衣大漢怒道:“我北國人飲酒,還能像娘們兒一樣?”

老者一向自負釀酒的技藝,可是今天卻遇到了一個北國莽漢,一時語塞。

此時那紅袍人道:“老三,莫要無禮。你喝不慣,換了其它酒便是?”

老者一聽如釋重負,忙點頭道:“好,好,我馬上換,這有上好的北國雪酒。”說罷,慌忙轉身換酒。

可此時,突然店門一開,冷風襲來,正巧有人進店。

邊城無醉店;風雪夜歸人?

第二章 雪落北國之落魄兄妹

店門一開,夾著幾縷風雪,從外邊艱難走進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這少年一身單衣,襤褸破舊,腳上所踏之物,幫面全無,竟用麻繩繫著樹皮,權當作鞋。

臉上看,這少年長的卻是端正清秀,只是有些稚氣未脫,而且面色蠟黃,顯然是飢寒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