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索比調到戰鬥控制中心時,布里斯比對自己藏起來的那道命令犯了愁:戰鬥控制中心是一個保密重地,外來人員不準入內。但他又自己安慰自己:一個未經專門訓練的人,在那裡是弄不到真止有礙於安全的東西的。再說,他早就讓那個孩了接觸過許多機密情況了。布里斯比認為他自己也透過索比得到了許多啟發。比如,巴斯利姆曾以單腿乞丐作偽裝隱藏自己的雙重身份……寧肯使自己和那孩子以別人的施捨為生。這種偽裝的徹底性布里斯比非常欣賞,應該作為其他特工學習的榜樣。
不過老巴斯利姆從來就是別人的光輝榜樣。
布里斯比仍舊把索比留在戰鬥控制中心。如果晉升索比,他必須向人事局提交檔案材料,以便他們更改資料。所以他寧可不提升索比。不過有關索比是誰的信函遲遲不到,他越來越急躁不安了。
上級的訊息終於來了,是用密碼寫成的,但布里斯比認出了索比的編號,因為在給X部隊的報告中,他多次寫過那個編號。“瞧這個鬼東西!它會告訴我們那個流浪兒到底是誰的。謎底終於可以解開了。”
10分鐘以後,他們將密碼譯成了文字:
國民警衛隊三等兵索比·巴斯利姆的身份調查毫無結果。上級指示將其轉移到任何一個接收單位,並由赫卡特市調查處理該項事宜。
——人事局局長
“媽的,這不是完了嗎?”
斯坦克聳聳肩,說:“骰子擲出來就是這麼個結果,頭兒。”
“我總覺得好像是我讓老頭子失望了。他確信這孩子是一個公民。”
“照我看,如果真要——調查身份,恐怕好幾百萬人都會有一段很難過的日子。”
“我不願意把他調走,我有責任。”
“這不是你的過錯。”
“你沒有當過巴斯利姆上校的部下。那個人,讓他高興很容易,只要你做到百分之百的完美就行。但這一次卻不是這樣。”
“別責備自己了,你必須接受調查結果。”
“倒不如儘快把這件事了結算了。我想見炮手索比。”
索比進來時發現艦長沉著臉,不過他經常如此。“代理炮手三等兵索比·巴斯利姆報告,先生。”
“索比……”
“是,先生?”索比吃了一驚。艦長有時候也只叫他的名,不喊他的姓,不過只是在他處於催眠狀態下回答問題時艦長才叫他的名字,但這一次不是在做催眠術。
“你的身份調查報告到了。”
“啊?”索比驚訝得忘了自己是個軍人。他真是喜出望外——他馬上就要知道自己是誰了!
“他們查不到你的身份。”布里斯比停頓了一下,然後嚴肅地說:“你明白了嗎?”
索比垂頭喪氣地說:“是,長官。他們不知道我是誰,我……什麼人都不是。”
“胡說!你還是你自己。”
“是,長官。說完了嗎,長官?我可以走了嗎?”
“等一等。我必須把你送回赫卡特去。”看到索比神色不對,他馬上加了一句,“別擔心。要是你願意的話,他們也許會讓你服完現役。無論如何,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因為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是的,長官。”索比麻木地重複了一遍。
一無所有了——他又模模糊糊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場噩夢……他站在拍賣臺上,一個拍賣商在介紹著他的情況,下面的觀眾都用冷漠的目光注視著他。但是沒過多久,他又振作起來了,只是這一天裡他都沒說過話,直到船艙裡熄燈以後,他才咬著枕頭,斷斷續續地暗自說著:“老爹……啊,老爹!”
平時索比都是穿著國民警衛隊的軍服,但那一天淋浴時,他左大腿上的刺花就露出來了。別人看見花紋時,索比大大方方地向他們解釋這是什麼東西。聽了他的說明,大家的反應各不相同,有好奇的,半信半疑的,也有驚駭的,因為在他們面前站著的就是一個曾經遭受抓捕、販賣、奴役,最後又奇蹟般獲得了自由的人。多數老百姓不知道還有奴隸制,而國民警衛隊士兵們卻大都瞭解這個情況。
沒有人說什麼傷人的話。
但是,就在身份調查結果下來後的第二天,索比在浴室裡遇到了“分貝”皮比。索比沒有說話。自從索比由皮比的部下升為代理三等兵以後,雖然時常同桌進餐,但卻沒說過幾句話。這時皮比倒開腔了:“喂,貿易商!”
“你好。”索比開始洗澡了。
“你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