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側過頭,透過後視鏡,他可以看到宋玉玲一隻手握住自己的另一隻手,斜靠在了座位上,眼睛望向了窗外,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的臉,他卻突然覺得那應該是一幅怎樣柔弱的表情,原本心中怒意稍減。
跑車一直向前,直到駛出市區,接近了宋玉玲的別墅時,他才聽到她微弱近乎乞求一樣的說話聲。
“……劉錦,我還不想那麼快回去……”
聞言,他便轉過頭,沒有看清她臉上的表情,低著頭的宋玉玲說出這一句話之後便又重新把頭扭向窗外,他想了想,打了方向盤,跑車隨即轉了一個彎,朝著遠離別墅的方向駛了開去。
……
江海市的某一處山腰——
紅sè的跑車最終停靠在山路圍欄旁,兩邊是茂盛的灌木,圍欄之外便是山間特有地斜坡,從這裡可以看到山下縮成一點的建築群落,因為是深夜,終究是看的不太分明,模模糊糊或深或淺地連成一片。
車子停下之後,宋玉玲便下了車,然後翻過了圍欄,在斜坡上坐下,雙手環起,下巴抵在膝間,身上穿著的是從酒店的衣櫃中找到的寬大襯衫,她的裙子被撕爛了,總不可能什麼都沒有遮掩就走出酒店的,此時冷風吹過,自襯衫的間隙吹入,一股寒意湧起,她身體不可遏止的顫抖,腳忍不住縮了起來。
劉錦站在她的背後,看著她略顯瘦弱的身影,原本想責怪的話又吞了回去,然後他也跟著翻過圍欄,現在的宋玉玲表現得這麼平靜,他有點擔心,因為害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他便乾脆也在旁邊坐下,側過頭,看著她的側臉,凌亂的髮絲在寒風中揚起,帶著若有若無的淚光,在這一瞬,劉錦才真正感覺到她的無助,彷彿一個人在承擔著所有的不幸。
兩個人,一大一小便隔著一段小小的距離,坐在斜坡的草皮上,偶爾吹起一陣大風,灌木便發出沙沙的聲響,彷彿低訴的哭泣聲迴盪在附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宋玉玲慢慢地仰起了臉,望向黑漆漆的天空,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隨即他便聽到了宋玉玲近乎呢喃的自言自語。
“……以前公司在不大的時候,這樣的情況就經常遇到過,出去洽談業務,那些男人眼光總是令人不自覺地感到噁心,他們會拉著你到各種各樣的酒吧,用各種各樣的理由灌你喝酒……像蛀蟲的一群人…。。呵呵……他們是怎麼想的,我當然知道了,而他們卻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有時候生意談成了,也要提防,因為有競爭對手,他們無時無刻在等你犯錯,也會故意去抹黑你,談生意的物件如果是女的還好點,如果是男的話,生意成了,便會有人跳出來,對方的妻子也會鬧到公司裡,這樣那樣的指責,小三,情婦什麼的都會喊,然後原本談妥的生意會因為這樣告吹,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只是……虧她們口口聲聲說相信自己老公,轉過頭卻是鬧到了公司裡,很難看不是嗎……”
說著這些她從來沒有跟人說起過的事情,宋玉玲的語氣之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不忿,無奈,還有……濃得化不開疲憊,儘管每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劉錦總是覺得她是一個jīng明的女人,過得很滋潤,並不缺錢,會享受生活,也很張揚,似乎沒有什麼可以難得住她,然而此時看著她在寒風中瑟縮的身影,他才突然發現在她努力維持的光鮮表面背後有多少的辛酸。
“……後來公司有了一定規模,不用什麼事情都自己親力親為,但這樣應酬的事情推不掉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一個女人撐起了一家公司本來就是很難,被人看不起,被人輕視地事情有的,也不會消失的。。”
宋玉玲不大的聲音在山腰間迴盪開去,然後又落下,帶著辛酸與苦澀,這樣的事情,她沒有向別人說起過,她有自己的驕傲,不願別人看到自己難堪的過往,便將這些情感統統埋在心中,只是在時間沖刷下,這些東西慢慢變得更加沉重,她的委屈,她的難過在慢慢地溢位,即使再怎麼堅強,她也還是一個女人,有著自己喜怒哀樂,再怎麼掩飾,她也不可能一直將這些東xī ;zàng在心中。
劉錦便坐在旁邊靜靜地聆聽著,然後從她隻言片語慢慢還原出她的過往,她的所遭受到的不公平對待,這也就難怪第一次見到宋玉玲的時候,她表現得如此jīng明。
“……而一開始建立公司的初衷也僅僅是為了生活能過得好點……後來公司新招了一個業務員,長得很漂亮,我知道的,她很驕傲,我可以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在出去應酬的時候卻被灌醉……她還很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