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統轄。”
說著衝遠遠跟在後面的阿昌一招手:
“老九,你去帶那些管事過來吧。”
希和站住腳,半晌沒回過神來。雖是心裡有些猜測,卻委實沒料到沈承竟然真的是漕幫的大當家——
不說別處,但是一個慶豐府,漕幫幫眾,怕不就有幾千人?再加上其他水路分舵,說不好上萬人都是有的。
其中高手之多,更是不知凡幾,眼下竟然全都聽命於沈承!
希和兩隻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模樣實在太為可愛,沈承嘴角的笑意如何也控制不住:“也沒你想的那麼厲害。”
水路運輸本就是國家命脈相關,這麼大一個幫派,如果一點不願跟朝廷妥協,如何能存在上百年?
外人只知道漕幫還算風光,卻不知大正朝以來,幫中比較重要的職位往往是由和朝廷有關的人出任。只不過和之前其他人虛掛了個名號不同,自己手中卻是有實權,說是徹底掌控漕幫也不為過。
當然,這份認同也不是平白得來的,而是經歷過數次腥風血雨甚而險死還生換取的……
“大當家,楊公子,貴商號那些管事已是全派人送去議事廳了。”得了沈承的吩咐,阿昌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不過盞茶功夫,已把人全部帶了過去。
沈承點了點頭:
“你去把其他幾位當家也全都叫過來,跟著一塊兒去議事廳。”
議事廳內。
馮行和一眾管事正侯在那裡。
“馮管事,主子真的說會很快接我們出去?怎麼這時候了還沒到?”說話的是一個五十許的白胖男子,衣服的料子上雖是沒有什麼花紋,卻明顯瞧出是頂好的,分明平日裡過的也是養尊處優的日子。
且一種管事中,身份應該在馮行之上,即便這會兒前途未卜之下,語氣裡依然有著高高在上的味兒道。
甚至提到“主子”時,不滿之情也是溢於言表。
馮行蹙了下眉頭。
眼前這男子自己也認識,正是除了周明厚外另一個元老級的管事,名叫馮少東。奉少主之命,坐鎮淮南。少主待人寬厚,管事薪酬都是極豐厚的,比方說這馮少東,家資也是非同一般的殷實,便是比起當地的富家翁,也是不差的了。近兩年也和周明厚一般很是以有功之臣自居。平常相處時,當真是非同一般的倨傲。
且馮行總覺得,別人或許不知道曾經的少主已是換了希和小姐來坐,這馮少東九成九是曉得的。不然,明明平日裡押送貨物的都是手下人,怎麼這一趟,竟是親自跑了來?說不好和周明厚有什麼串謀也未可知。
卻也並不點破,只點了頭含糊道:
“主子即便趕了來,也得和漕幫交涉一番——那漕幫的威勢諸位也領教了的,如何能這麼快過來?馮管事還請稍安勿躁,咱們再等些時候吧。”
“你自然不急。”馮少東掏出一方皺巴巴的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明明身旁就有備好的椅子,卻是絲毫不敢就座——
前兒個晚上江面上一片喊殺之聲,火光沖天之下,馮少東等人親眼看到了漕幫眾人的兇殘。
自被帶回來,三魂七魄都要嚇沒了。這兩日裡白日夜晚,更是沒一個消停的時候,甚而還被帶到漕幫處置犯人的監牢中走了一圈,種種可怕的刑具,血肉紛飛的場面,徹底把這些商人膽兒都嚇破了。
雖是兩日,可馮少東等人心裡,這樣地獄一般的日子,便是當成兩年過也沒差了。
一面不止一次詛咒周明厚把他們誆過來所謂“共商大事”以致陷身這樣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悲慘境地,另一面也對新換的這位少主更加質疑甚而看輕——
從前少主在日,那條路上不是打點的妥妥帖帖?但凡商號裡的貨物運出去,從來都是順順當當,至於他們這些管事,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務便好,何嘗碰到過這般膽戰心驚隨時都會丟命的事?
所有的一切無疑證明了一點,這個新少主對商號根本就沒有什麼掌控能力,便是處理事情的能力也差到極點,商號交到她手中,說不得隨時都有顛覆的危險,也怪不得周明厚會起異心。所謂一將無能,累死千軍,說不得什麼時候鴻運商號就會被別人吞併。
站了這麼久,當真兩條腿都軟了。馮少東勉強扶著桌子站穩,心裡更是不耐煩:
“這都多久了,若然有心的話,早就交涉好了吧?主子是真來了,還是事有不諧?馮管事你切莫幫著隱瞞,畢竟和我等性命攸關。”
不管是哪一種說法,明顯都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