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伶俐的,看貴妃娘娘並沒有絲毫憐憫的模樣,忙也跟在安樂公主後面灰溜溜的跑了。
“臣女惶恐。”口裡說著“惶恐”,希和麵上卻哪裡有一點惶恐的模樣?
“都是受了我的連累,外面那位將要受刑的姑姑才會遭受池魚之殃,還請貴妃娘娘一併饒了她吧。”
雖然不知希和說的是誰,裘貴妃也忙點頭爽快應下——
眼下只怕這楊家女沒要求,但凡她提出的,自然絕不會有絲毫推拒。甚至送佛送到西,直接讓人把外面的女官叫了進來,一看倒也是認識的,卻是尚儀局司贊曲翎。
不由蹙了下眉頭——這曲翎的司贊還是自己給的。當初也是瞧著這人謹小慎微,宮外又沒有親眷,但凡給點恩惠,定能讓她死心塌地,只一直沒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倒不想今兒個竟是惹了安樂不快。
當下不動聲色,依舊衝著希和道:
“這些時日辛苦老四媳婦了,你們倆既是親如姐妹,不然就陪著她在這宮裡住幾日,也算是全了你和太妃的緣分。”
如果有可能的話,裘妃當然更希望希和能住到自己宮裡,卻也明白沒有個正當的理由,怕是說不通。且眼下正有求於人,如何也不能再開罪這楊希和了。
好在只要人在宮裡,總能想出法子來。且相較而言,為了“看住”謝暢,可不是數太妃這裡看守最為嚴密,倒也不怕她逃出去。
又想了想,笑眯眯的指了指一旁驚魂未定的曲翎:
“我看你身邊也沒有個合適的人,既然她合了你的眼緣,不然就留下來和你做個伴吧。想吃什麼了,想玩什麼了,儘可讓人告訴我……”
口中說著,硬是不顧希和滿臉的不甘,攬過來好一番撫慰,只把個謝暢看得目瞪口呆——眼前這位貴妃娘娘真的是裘妃,而不是某些人假冒的?外人不知,說不得會把希和當成她女兒呢。
想當初皇上執掌朝綱、太妃娘娘身體康健,自己這個太妃唯一的孃家人可謂受寵,裘妃見了自己自然也客氣的緊,卻也沒有如眼下這般處處小心,甚至透著討好的味兒道!
只這樣的情形怕未必是好事,畢竟,這樣伏低做小,甚而拿自己寶貝女兒的臉面來踩,可不是一向高高在上的裘貴妃會做的事,說不得會懷恨在心,找到機會就會報復回來也未可知。
一時思慮重重,卻又不好說什麼,只得笑著應了——
好在希和能留在自己身邊,就是發生了什麼,小心應對就是。
看希和點了頭,裘妃心終於放下了些,又說了會子話,這才抽身離開。
裘妃這邊兒走,那邊兒很快就有人流水似的往這邊送東西,各種珍奇寶貝也就罷了,甚至還有當初希和送出去的雲之錦的地契,便是被周雋搜刮過來孝敬她的上好綢緞也盡數送了過來。
令得希和一時哭笑不得。
只這本就是自家的東西,倒也不須客氣。
“你也下去吧,有事自會尋你來。”打發走裘妃的人,謝暢瞟了眼旁邊始終低頭不語的曲翎,語調淡然——
常在宮中行走,謝暢倒也認得這女人,印象裡是個寡言老實的。只既是裘妃點名留下,卻由不得謝暢不介懷。
“謝姐姐誤會了。”希和忙擺手,上前一步挽住曲翎的胳膊,笑嘻嘻道,“這幾日多虧翎姑姑。”
“翎姑姑?”謝暢愕然,神情訝異,“你們認得?”
“嗯。”希和點頭,神情有些羞赧,“翎姑姑和,沈公子有舊……”
“之前我被五皇子著人秘密囚禁在宮中,多虧翎姑姑幫我,不然,說不得這會兒還不得見天日呢……”
“姬晟,要,對付你?”謝暢心頭一緊,轉而嘴裡又有些發苦,“莫不是因為,我家王爺?”
希和倒也沒想著瞞她,當下點了點頭:
“沈亭,曾去過北地,意外發現我阿兄就在王爺賬下聽命……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姬晟,又幫著出謀劃策……”
“沈亭是老五的人?”謝暢一下站了起來,怪不得之前聽說沈亭在為太妃祈福,希和臉色那麼不好看。
再顧不得和希和多說,起身匆匆往太妃房裡而去——
太妃於裘妃母子雖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可難保說因為自己的關係會被牽累……
希和也忙跟了上去。
因著剛祈完福,太妃房間裡濃濃的一股子禪香味兒道。正中間一張錯彩縷金,雕繢滿眼的拔步床上,正躺著一個雙眼微闔乾癟單薄的古稀老婦,可不正是當朝謝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