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嚴查辦!”
皇帝大手一揮,天子震怒,血流成河,宮廷瞬時從仙宮化為煉獄。無數受牽連者被押去盤問拷打,盛世太平就因為這一場刺殺而夢碎大明宮的中元節晚宴。
沈貴妃等四妃忙過去向皇帝請安,早有宮人上前將從木椅上摔下的二皇子抬回了寢宮。
妙懿被人從地上扶起,她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自覺並未受傷。許夫人撥開人群,匆匆上前問她可有哪裡受傷,妙懿表示無礙。
賞月宴進行到此時已無再繼續的可能,皇帝在羽林軍嚴密的護衛下,攜眾宮眷離去。其餘各誥命等也由宮人引著,紛紛出宮去了。
妙懿和許夫人則被宮人引到一處宮苑休息。“請夫人和小姐稍等片刻,御醫很快就到。”
宮人走後,許夫人問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一時沒尋著你,你怎麼就到了二殿下附近?”
妙懿微微一頓,她一不可說是自己要去尋二皇子問蕭明鈺的事,二不能說當時是有人故意推了她一把才造成了當時的局面,於是只好將原因歸咎於貪看煙火,混亂中又被人擠了一下,自己也記不清是如何發生的。
許夫人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妙懿則垂下頭,做羞慚狀。
誰也不點破誰最好。
過不多時,御醫趕到。診過脈後,他只道並無妨礙,在許夫人的要求下,隨意開了些凝神靜氣的藥便提著醫箱走了。
宮人按方子煎藥去了,妙懿說:“藥女兒回去再喝也不遲。看今日的光景,皇宮不宜久留。”
許夫人安撫道:“現在不吃藥壓下去,夜裡睡下之後反易驚寐,先吃一劑再走吧。”
妙懿只得繼續等。她隱隱覺得,許夫人彷彿是在有意拖延時間。
母女二人各自心照不宣。
花開兩朵,卻說二皇子被抬走送回寢宮後,御醫很快趕過去診治,見他從前受傷的腿骨再次受傷折斷,漸漸的開始發起高熱來,情況緊急,忙開始敷藥救治。就在他忙得滿頭大汗時,皇帝已接到訊息,協同四妃趕來。在聽了宮人的詳細彙報後,眾人都著急起來。
賢妃甚至流淚道:“二殿下好生命苦,獻皇后去世得早,他又常七災八難的,這可如何是好!”
眾妃都忍不住傷感起來。
沈貴妃沉痛的道:“今日之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宮中竟潛伏著這般謀逆之人,陛下定要嚴加整治,以正聖聽!”
淑妃自從上次大皇子出事之後,曾在自己的寢宮呆了好一陣子,這回好容易出來了,又恰好遇到此事,不由委屈的哭道:“陛下明鑑,這夥謀逆之人不一定潛伏多久了,上次大皇子出事,說不定就是這夥人做的手腳,其心可誅!求陛下嚴查,還大殿下一個公道。”
皇帝見她哭得仿如梨花帶雨一般,不由安撫了她一會。淑妃順勢緊貼在皇帝身上,輕輕訴說這些日子的委屈。
賢妃瞥了淑妃一眼,又看了看沈貴妃,繼續用帕子擦淚。
此時御醫已處理完了二皇子的傷口。包紮完畢後,便到偏殿內暫時休息,留下宮人觀察服侍。
皇帝愛子心切,走到兒子床邊坐下,望著他蒼白的面容,不覺嘆息失聲。
“珣兒,都是朕疏忽了。”
華珣因為高熱,蒼白的雙頰攀上了兩片嫣紅,雙目雖然緊緊閉合,但眼珠一直在不安的轉動,似乎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皇帝喚了半天,卻並不見兒子清醒,待要喚御醫過來,忽聽兒子輕輕呢喃了一聲。
“珣兒,你說什麼?”
華珣又輕喃了一句,只是他聲音太小,仍舊聽不清楚。
“殿下是不是覺得乾渴,想要喝水?”
夏公公在旁搭腔,他的話提醒了皇帝,於是命人取了水來,要親自喂兒子喝水。
陳年的記憶彷彿漸漸浮上了水面,當年皇后去世,獨留下此子,他為了不委屈這個唯一的嫡子,曾親自喂藥喂水,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好久。
夫喪妻,兒喪母,那樣悲傷的歲月,唯有他們父子相伴。
再看看意氣風發的三兒子,瀟灑任性的四兒子,他對二兒子的關注已大大弱於從前。再有印象時,二兒子已變得溫文爾雅,與世無爭了,皇帝也是打從年輕時過來的,他如何不知年少時鋒芒畢露的銳氣之態。二皇子變成今日的模樣,也是因為他的疏忽造成的。
皇帝想起自己的原配妻子,再看看兒子躺在床上那副難受的模樣,這位中年男人也忍不住傷感起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