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舒起了個頭,自然有一群臣子把話接了下去。歌功頌德,討好皇帝,誰不會兩手。
就連那幾個番邦使節,都一再表示了臣服。
“哈哈哈!”兆慶帝樂得開懷大笑。
如此情形,司天監一方當中,有人看著餘舒的目光,多帶了幾分深意。
餘舒全然不覺,等到兆慶帝開心夠了,才將矛頭一轉,直指那幾個面容僵硬極不合群的東瀛人——
“聖上。微臣有話要問東瀛使節。”
兆慶帝這才想起來那個討人嫌的倭國人。笑容輕減三分,抬手准許了她。
餘舒就指著香爐中掐滅的半根香,問那山田次郎:“山田大人,我這一場雨。比之昨日令國陰陽師大人那一場。如何?”
不少人低聲笑了。這不是明擺著呢,昨天那一陣濛濛小雨,比起來現在外頭的電閃雷鳴。簡直同天公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差不多。
有言道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山田次郎心裡氣急了這些大安人狡猾,明明有這樣厲害的人物,卻深藏不露,讓他全無準備。
“這位大人好本事,”他勉強虛應,瞅了一眼呆呆坐在身旁的安倍葵,急中生智:“就不知您可以呼風喚雨,也會起死回生術嗎?”
對了,他們還有起死回生術,這些大安人一定不會的。
誰知餘舒竟笑了,她還沒開口,就聽身後坐席上有人高聲說道:“我們司天監的餘大人,雖不會起死回生,卻可以斷人生死,你們倭國的陰陽師會嗎?”
說話的是一直看人家不順眼的辛雅。
“斷生死?”山田次郎面露茫然,顯然是不知大安易師的境界。
餘舒好心告訴他:“我是不能讓死人活過來,但我可以算出活人幾時會死,山田大人需要我為你算一卦嗎?看看你能活到幾時。”
最後一句話,她雖是笑著問出來,可盯著對方的眼神,卻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山田次郎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只有逞強道:“就算你可以預知人的死期,那也比不了起死回生,還是我們東瀛的陰陽師厲害一些。”
底下有人噓聲,顯然不服,就有人說道:
“你那起死回生,需要奪人性命,絕非正途,若不奪人性命,重活到狗畜身上,那還不如一死了之呢。”
趁著兆慶皇帝心情好,昨日便不贊同交換釣魚嶼的孔芪,起身勸諫:
“聖上,微臣之見,東瀛這兩名陰陽師並不可取,一則我大安本有奇人,二則起死回生有陰損之嫌,未免傳入民間,引起百姓惶恐,先前提議換取島嶼之事,還是作罷吧。”
左右附議。
餘舒輕鬆一口氣,心想這書生倒也不是百無一用。
兆慶皇帝並不糊塗,起死回生雖然神奇,但是一死才得一活,真留了下來,早晚落人詬病。
於是略一猶豫,便對山田次郎道:“我們大安能人凡幾,不輸你們東瀛的陰陽師,人,朕就不要了。”
言下之意,我有了更好的,不稀罕你這劣貨。
山田次郎差點氣的嘴歪,打的滿滿的算盤落空了,讓他回去如何交差。
“陛下,君無戲言啊,”他情急之下,也顧不了許多,一頭跪下,“陛下昨日親口答應,見過了起死回生之術,就要將那座小島割捨給小國,現在是要反悔嗎?”
兆慶皇帝臉色唰地冷了。
餘舒目光一閃,剛要開口,就聽殿外一陣朗聲道——
“聖上自然是君無戲言,但也要你們的起死回生是真的才行。”
殿上眾人齊齊回頭,餘舒轉了身去,只見一人身穿青黑束袍,頭戴方帽,大步入內,竟是朱二公子。
朱慕昭看著及時趕到的獨子,風淡雲輕的臉上始露出一絲微笑。
“微臣冒犯,請聖上過後責罪。”朱青珏上前跪拜,低頭之間,怪異地盯了餘舒一眼。
兆慶皇帝挑挑眉毛,瞅了瞅大提點,沒怪罪朱青珏擅闖,抬手示意他站起來說話。
“朱二郎,你這個時候不在太醫院當值,怎麼跑到豐慶宮來了?”從兆慶帝的語氣中,足可見親暱。
朱青珏站起身,正好立於餘舒身側。道:“臣有事上奏。”
“准奏。”
朱青珏當即從袖口袋取出兩樣物事,一根白色蠟燭,還有一個紙包——
“這兩件物事,乃是東瀛來的陰陽師,方才起死回生所用,眾所周知,微臣乃是南苗藥王親傳弟子,擅長辨